片刻功夫,一顶轿子并几个中年妇人迎了出来,见礼罢,便恭请陈婉兮上轿。
陈婉兮冷眼瞧着,见这些下人恭敬如常,神色之间并无异样,便思忖着这事尚未传扬开来。
轿子一路将陈婉兮送至老太太宋母院门前,宋母一向用着的大丫鬟扫雪迎过来,请陈婉兮下轿。
陈婉兮搭着杏染的手,扫了一眼扫雪,见她神色平和,便也并未多言,迈步进房。
宋母正在明间炕上坐着,一手扶额,眉宇紧蹙。
侯府三姑娘陈婧然在地下一张春凳上坐,一旁丫鬟望月手捧茶盘侍立在侧。
见陈婉兮进来,陈婧然当先起身,向她福了福身子:“姐姐。”
陈婉兮并未看她,上前与祖母见过。
宋母神色微微和缓了片刻,与她寒暄过,祖孙两个坐定,又吩咐丫鬟上茶。
少顷,茶上来。
陈婉兮端着茶碗,浅笑着同祖母说些天寒水热的闲话,并不询问。
宋母果然忍不住了,先说道:“今儿请婉儿你过来,是有一件事想同你说。”话至此处,她却又停了,微微迟疑了片刻,向陈婧然道:“还是你来告诉大小姐罢。”
陈婧然微微一怔,先看向陈婉兮,却见她垂首饮茶,并不看自己一眼,心中反倒安定了些,便说道:“母亲怀了五月的身孕,姐姐是知晓的。今儿晨起,母亲便说小腹疼痛难忍,又见了下红。这可是非同小可,我便即刻命人请了大夫。大夫过府诊治一番,说母亲是中了毒,方才动了胎气。好在那毒甚是轻微,又解救及时,倒没大碍。开了一记方子,母亲吃了一碗汤药下去,这方安稳了。”
陈婉兮听了这一番言语,心中微微讶异。小程氏身为弋阳侯夫人,又怀了身孕,必定衣□□细至极处,怎会忽然中毒?
何况,侯府之中并无什么得宠的姬妾侍婢,要同正房争宠发难。这事,却来的有些莫名。
她面上波澜不起,拿着茶碗盖子轻轻拨着碗中漂浮的翠绿毛尖,说道:“既是无碍了,又将我叫来做什么?”
陈婧然却忽地有些激动,她微微平复了心情,盯着陈婉兮,问道:“姐姐,就不好奇母亲为何会中毒么?”
陈婉兮将茶碗放下,郎朗说道:“不好奇,弋阳侯夫人身怀有孕,日常衣食自有侯府照料。如今既是你来当家,万事只在你身上。弄出这样的事来,你便该自省,我却为何要好奇?我今儿过来,是祖母有话,招我来商议。不然,我也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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