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柳掌柜原是个落魄商人,原本家中有间店铺,却生生的让苛捐杂税给拖垮了。
天香阁聘掌柜时,他上门应招,陈婉兮看中他颇有经商头脑,又是个管财的好手,便留了他。
原不过是东家与伙计的关系,陈婉兮用了这三年的功夫,竟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忠心,心中倒也感慨。
她笑了笑,说道:“你们有心了,我都知道,然而咱们府上实在没到这个田地。你且回去,安抚大伙,叫大家放心做工,工钱同中秋的节礼,今年照旧,一文不少。”
柳掌柜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红缨便道:“娘娘恩典,柳叔就莫推辞了,往后你们忠心勤谨,凡事都想着娘娘,就是不辜负娘娘了。”
柳掌柜只觉的胸口仿佛有一团热火,他狠狠点了点头,说道:“娘娘放心,有我在,必定不叫天香阁垮了!”说吧,又感叹道:“如今这个世道,四处都不景气,上哪里找如娘娘这样善心的主家!谁又把地下的工人伙计当回事呢!”
陈婉兮听着,倒是笑了,吩咐红缨包了一些府中自造的点心给柳掌柜,便打发了他去。
待送走了柳掌柜,杏染走回来,便说道:“这些人也未免忒势力了,才多少时候,就这等欺负起人来!可不是当初,他们一个个巴巴儿的跑到府中,求着娘娘给他们留份子的时候了!我瞧待将来王爷再起复了,他们可还有脸面再登咱们铺子的门槛!”
陈婉兮瞧着杏染那气哼哼的脸,不由一笑:“我都不着急,你生什么气呢?趋炎附势,拜高踩低,见风使舵,世风如此,也没什么好怪人的。再说,是太后先唱了这一出,底下人跟风,也就不足为奇。毕竟,他们也只是不来光顾罢了,这时候没眼力见儿得罪了太后,那可不是玩儿的。”
杏染颇有几分丧气,说道:“这太后娘娘也不知怎的了,忽然间就不待见起咱们来。往常,不是还一力称赞娘娘的面膏做的好么?”
陈婉兮道了一句:“此一时彼一时罢了。”
说话间,菊英忽然满面堆笑走来道:“娘娘快去瞧瞧,王爷都要成木匠了!”
陈婉兮听着,甚觉奇怪,当即起身,往书房去了。
才走到书房院落外,她果然听里面有岑岑的摩擦木头声响。
踏入门内,便见于成均一袭家常衣裳,坐在院里一张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柄木头做的剑,用刨子磨搓着。
地下丢着许多木屑、刨花,倒是似模似样。
豆宝立在一旁,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满脸期待之情。
陈婉兮走上前去,不由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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