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池南音始终睡不着,偶尔实在累极闭上眼睛,马上就会梦到那日的场景,梦到晏沉渊被万雷重击,梦到他鲜血淋漓。
她便立刻从梦中惊醒,要确认晏沉渊在身边,才能安下心来。
姑娘,你去睡会儿吧。展危进来,看到池南音蜷缩在轮椅里呆呆出神的样子,叹了声气。
展危,他还要昏迷多久呀?池南音嘶哑的声音问道。
国师大损,且有得修养呢,我也说不准。但姑娘你不能这么熬着了,你身子吃不消的。
展危给池南音倒了杯茶,坐在旁边看着她:姑娘,我来守着国师吧,他醒了我立刻叫你过来。
池南音捧着热茶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难受的嗓子,摇了下头:我不放心,回去了睡不着。
展危也只能叹气,沉默了下来。
这几日池南音一直缠着展危跟她说当日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实在是超出她的认知,根本不是什么她没有认真看原书导致的错漏了。
可展危也只说,那日是龙脉作乱,国师身守龙脉,以定苍生。
再多的话,便不肯再说给池南音听了。
展危,你说,他现在疼不疼呀?池南音轻声问。
有姑娘陪着大人,想来就是再疼,大人也能熬过去的。展危说是这么说,可他心底满是酸涩。
疼的啊姑娘,国师他疼成什么样子,我们又岂能想象?
因为狗皇帝和池澈利用姜剑望之事,险些害了你的性命,国师他一怒之下揭了镇脉符。
龙脉解印,肆意横冲。
国师与龙脉同为一体,龙脉冲荡,他便要承受碎骨断脉之痛,定龙脉时,更是山河之力压在他身,他岂会不痛?
但展危想,大人他这一生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可曾向谁说过一个字?
就更不要提池姑娘了,大人他必是希望,池姑娘什么也不知道才好。
池南音听了展危的话,放下茶盏走到晏沉渊床边,坐在床前的软毯上,趴在床榻边沿望着昏迷不醒的他,小手捏住了他已经完好如初的手指,轻声说,你要是真的那么疼就睡吧,好好睡一觉。但睡好了就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展危见此,眨眨眼睛,叹声气退出去。
国师府外,有重兵把守。
顾凌羽在国师府门口支了张桌子,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守着此处,也整整三日。
任何想进国师府的人,无一例让他很客气地请了回去。
守在此处的,是他的亲兵。
他赶走过池澈,也赶走过明宣帝,至于七七八八其他的朝臣,就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国师身体抱恙,他知道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等着来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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