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女再次笑了起来,看看藏弓,又看看二宝,眼里尽是柔软和温暖。她道:“好啦,我是来找你签捐的。”
二宝露出了小酒窝,“还和之前的一样?”
放羊女却摇摇头,“不,这回我要全捐。”
签完了协议,二宝送她们母女出门,一直送到西街尽头的一个窑洞附近,忽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是樱樱吗?”
“杨老太?”二宝惊诧不已。只见这老太太一身脏污,坐在窑洞里,简单铺就的一床灰褥子上搁着没洗的饭碗,下过两天雨,棉被和枕头都有些潮味儿了。
放羊女没搭理她,二宝便问道:“你怎么住在这儿?不至于吧,赔了二百两银子就倾家荡产了?”
放羊女说:“不会的,我走之前嫁妆没带,那些首饰、摆件卖出去也能抵一半的。他们还有百来只羊,足够赔了。”
“嗐,是她大孙子的亲娘不让她住家里了!”路过的人插了这么一嘴,待看清楚放羊女后也吃了一惊,似乎没料到她调养好了是这个模样,跟放羊时比俨然就是两个人。
二宝问道:“为什么不让住了?”
那人回过神来,答道:“嫌丢人呗,一把年纪了还被下大狱。而且她在家里偷偷抱孙子,一不小心把头皮上的‘脏病’传给了孙子。儿媳妇可气坏了,当晚就给撵出来了。”
二宝说:“杨生怎么会容忍?”
那人笑道:“不忍还能怎么着,儿子嗷嗷待哺,他敢把娃的亲娘撵出来不成?”
那人说完走了,二宝却唏嘘不已,再看向放羊女,她平静得像是已经不会再为过去的事和过去的人起任何波澜了。
杨老太也没打算搭理她,只冲孩子招了招手,问道:“樱樱啊,想奶奶了没?给奶奶抱抱呗?”
樱樱却把小脸一撇,拉住了自己娘亲的手,说道:“天快黑啦,樱樱想回家找姥姥抱。”
放羊女微微一笑,答了声“好”。
母女二人雇了一辆蒸汽车,在迷蒙的水雾里渐行渐远。杨老太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萧索寂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寻常。
她冷不丁一笑,“不过就是个女娃娃而已,有也当无。我家大孙子可出息得多,别看爹娘都是单眼皮,我大孙三层双眼皮。都瞧好吧,将来我大孙必定是这条街上一顶一的好儿郎……”
二宝惋叹,摇了摇头打算回去,却倏地被人从身后扛了起来,又在那人肩膀上翻了个身,小腹结结实实抵在了他的三角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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