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也很崩溃,原本还因为刘郎的话感到气愤,一见他眼下乌青的憔悴模样又心软了,说道:“要不然我陪你去找个差事吧。虽然来钱慢一些,但我们省吃俭用,每个月哪怕只能攒下十两八两呢,两年也就还完了。我不怕吃苦,只求你踏实稳妥,好好过日子。”
然而刘郎却推开了她,绝望地道:“算了,我自己吃苦可以,叫你跟我一起吃苦……我真的做不来。我们还是分开吧,这辈子我没本事娶你,下辈子要是能投个好胎,我一定会来找你,哪怕……哪怕你已嫁做人妇,我也不介意。”
王姑娘僵在原地,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不要这样啊,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怎么能说分开就分开,有困难一起面对就好了啊。”
刘郎摇摇头,“要是过不了这个坎儿,我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面对。乖宝儿,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我们就约下辈子吧。下辈子不论你生成什么模样,不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哪怕你丑陋残疾,我都娶你,跪着爬着也要娶到你!”
王姑娘神情激动,忽地上前抱住了他的腰,“你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我不要下辈子,就想要这辈子。我们慢慢攒钱,家里给的零用钱也会省出来,我都给你,你不要自暴自弃好不好?”
刘郎也抱着她,沉痛地说:“你不懂,他们不会给我时间的。我真恨,当初要不是为了攒够彩礼钱,听信了别人的蛊惑跑去下赌,现在也不至于连累你。你知道吗,我本打算把自己的心肝脾肾都卖了换钱,别家姑娘有的都给你买,可再一想,我不能啊,我要是因为这个变得又衰又弱,成亲以后可怎么照顾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为我吃苦受累,甚至,甚至守活寡?”
“不要啊,刘郎,你不要走……啊!!”王姑娘忽然惊叫一声,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她瞪大眼睛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到药水味儿涌进鼻腔,昏厥之前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豹旗三号强忍着不适,暗骂一个脏字,扔了砖头,又把这姑娘扛上肩膀走了,临走还不忘拎起那狗男人的后领,一路无情地拖行。
主君的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了啊,这回不知道弄个赌徒和缺心眼的姑娘回去是为了什么。不妙啊,难道是偷盗器官?
堕落了堕落了。
二宝家的铺子里,藏弓把自己的小老板堵在柜台后头,逼着问:“之前是什么赌注来着?”
二宝心惶惶,说道:“我觉得现在还不能开局,都还没到一个月呢,王姑娘说不定会再来的,到那时候她赎肾,我不就赢了么。”
藏弓说:“别耍赖,上次没限定时间,说的就是‘再来’。怎么着,敢赌不敢输?”
趁铺子里没外人,二宝向松鼠和黄牛求助。松鼠撇撇嘴,骑上牛背躲到后院撒欢去了。黄牛更是无情,又开始哼它自己创作的小曲,一把老烟嗓沙哑又沧桑,满满都是故事。
“……咱小镇的儿郎美如画呀,门票它只要一百八;衙门不打折就找黄牛呀,洗干净给你送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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