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什么理由也没写,写的尽是依依惜别之情,以及叮嘱二宝照顾好自己的那些闲言碎语。
到得要走了,他心口一紧,却又把信抽出来撕碎了。
啰嗦那么多干什么?徒然叫二宝难过。
“乖二宝,我走了。”藏弓轻轻理弄二宝鬓边的碎发,一根一根极其缓慢,恨不得叫时间停下来别动。
可惜时间从来不为谁停留。
暗语哨响,真得走了。
藏弓起身,手却突然被抓住。他微微睁眼,低头凝望抓住他的人。这小傻瓜在睡梦里咕哝了一句:“将军救我……”
藏弓的心尖倏地一动,脚下便像糊了胶水似的,怎么都挪不开步子了。
老天,还有什么比诀别更艰难。
如果有,那一定是和一个在梦里都要依赖你的人诀别。
他伏下身,在二宝的额头印下一吻,然后咬紧牙关,一根一根掰开了二宝的手指。
子时过完了,郞驭跨马准备离去,一个高大的暗影却从山坡那方稳步走来。她心中一喜,终于松了口气。
“主君,属下以为您不会来了。”
“嗯。官家的授权拿到了么?”
“啊?哦,差不多了,即日便能送来。”
他这话题转得快,郞驭差点没反应过来。果然,主君在这种时候想的还是小老板,总要以小老板的事为重。
但拿到了授权,也意味着小老板的本领盖不住了。他身上流着宝血,迟早会被人发现并传扬出去,到时候各个王族也都会知晓,争夺之心一起,小老板就再无宁日了。
藏弓却说:“要建器官库,这个秘密注定藏不住。堵不如疏,想保二宝平安,不如叫他被接进慧人王宫。恒文帝道貌岸然,至少比其他几王稳妥。就算是为了守住自己人道主义明君圣主的美名,他也不会把二宝送上前线充作血袋。”
郞驭问:“那如果王城来接人,属下们不拦了?”
藏弓道:“不必拦了,暗中护送即可。”
越王勾践败于会稽,范蠡取西施献于吴王夫差。吴亡,复归范蠡……
“你给我闭嘴!”豹三捂住了豹五。
“唔!我这是,”豹五掰开豹三的手,“我这是衷心祝愿主君旗开得胜,得胜之后全须全尾地接回小老板呢!”
豹三掐着眉心,不想再多言,把豹五撵去昆仑大街盯梢了。
天气太热,书房里冰块融得很快,冰鉴表面覆了一层水珠,滴答滴答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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