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热气盘旋。
闻竹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身后两尺外是一道屏风,水声就从后面传来。
天光微亮,洞中却没被光芒眷顾,只有一圈落日海珍珠照亮了视线。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被秋别弦带跑,不仅没让他吃药,连玄铁轻剑叶被扔下都没管,反而遂了他的意。
闻竹闭着眼,凝神聚气。
不间断的水流声却清晰闯入脑海。
“阿竹”
看不到秋别弦的面容,他的声音便更显得清冷,闻竹闭着眼应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里面悉悉索索了一顿,然后是他站起来的水花碰撞声:“阿竹,我没有说话呀。你怎么了?”
脑子空白了一瞬。
自虚空尽头回落,闻竹被这一句话弄得冷汗直流,一时竟分不清刚才秋别弦到底有没有喊她。
还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直到很响一声重物掉落,她才彻底回过神。
阻隔视线的屏风被打落在地,正对上秋别弦清澈又显清冷得眸,琉璃的色彩与落日海珍珠的光芒融在一起,又把这股冷淡冲散,徒添一丝温柔。
闻竹晃了晃神,视线从秋别弦的眼睛移到他不着一缕的身体上,顿时便有些头晕目眩。
“阿竹——”
身体终究没能抗住。
先是两天一夜寻路纹心莲,后又与护宝神兽颤抖整整一日,紧接着以血催花开,身体本到了极限,昨夜发现秋别弦经脉情况后又费心炼制丹药,只睡了一刻钟不到。此刻静坐恍惚间疲倦感排山倒海而来。
秋别弦来不及穿上衣服,大步跨过,赶在闻竹落地前稳稳的接住了她。
温热的女t脆弱的倒入怀中时,心跳停了一瞬。他的身体本该习惯冰冷,但一次两次的拥抱过后,便开始贪得无厌,控制不住的想要更多。
他曾经讨厌太阳,但在洞穴里的百年又渴望着太阳。
闻竹紧闭着眼睛躺在石床上,秋别弦的衣服浸了水,整个人湿漉漉的窝在闻竹旁边,学着她之前的样子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一片。
药都在闻竹的储物袋里,秋别弦要开启禁制,便只能强催灵力,视野瞥到石床下的剑,他又看了眼满面潮红的人,毫不犹豫地拿起剑割了手指。
有些钝的剑刃划过,秋别弦脑子呲呲的痛起来。
不等他打开储物袋,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突然疯狂涌入脑海,挤占了忧心和焦急,连被湖水浸泡过的双眼都跟着刺痛无比。
是b经脉碎裂更加难耐的痛。
不要——
秋别弦伸出手,有什么在被驱赶,有什么在被忘却灵魂仿若被抽离。
视线逐渐模糊,那张牵挂的脸逐渐被黑暗所替代,又渐渐空白。秋别弦滚在地上,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下意识想要抓住闻竹的手,却离石床越来越远。
闻竹难耐的扯开衣衫,感觉自己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浑身都被汗水湿透。
“阿竹。”又来了,那个声音。
闻竹睁不开眼睛,只能感觉到一道男人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那里的温度已近烧灼。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她忍不住侧过头,去躲开垂在面上的夺人目光。
她可以清楚的明白这是梦境。
拿起剑的第一天,就有人对她说过:修剑道之人总有一天会断情绝爱,若不断情绝爱,剑便会慢。慢剑无精进,只能犹豫而止步,终离大道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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