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梦,越来越像是真的了。
魏谦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你额头上,受伤了吗?”
顾惜惜低声答道:“我刚才撞到了额头,很疼。”
真疼啊,那碗药喝下去的感觉。
就像是真的一样,让她既愤恨,又恐惧。
她只不过是不肯嫁他而已,他做的那些丑事,但凡是个要脸面的女人都不会嫁他,可他竟然抢走她,羞辱她,甚至还杀了她。
她骂他一句太监,于是她的家,她的名誉,她的清白,都被他毁了,可他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必要杀了她才肯罢手。
假如那个梦是真的,她就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提前哄好他,不让他发疯,她甚至应该抢先下手,赶在他动手之前杀了他!
魏谦看着她,她细的像白瓷一样的额头上,包着一条浅浅绯色的帕子,看得出是匆忙之间包扎的,把她的头发也卷了几根进去,黑的发丝压在娇嫩的红色上,纠缠交结的,看得他一颗心也揪了起来。
他想她一定很疼吧,眼睛一直都是湿的,于是哑着嗓子向她说道:“须得请大夫。”
“嗯,”顾惜惜点点头,不失时机地解释了一句,“方才只顾着包扎,没来得及过来给你开门,退思,你不要生气。”
魏谦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突然又绷紧了,淡淡说道:“我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足够她仔仔细细地,包扎过几次了。
他的语气虽然是淡淡的,但顾惜惜知道,他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若无其事。
他在疑心,他的疑心病很重,他囚禁她的时候,把整个别院都守得严严实实的,就连贴身丫鬟进出她的房门,都得一次次核验腰牌,绝不容许有半点疏忽。
他这个人,就是一条毒蛇,耐心地潜伏在暗处死死盯着,一旦发现破绽,立刻就暴起致命。
顾惜惜把关于那个梦的最后一点疑虑也打消了。一切都太真实,就连他看着她时满眼戒备却又语气清淡的模样,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她不是很相信鬼神的人,可到了这时候,却又不得不想,冥冥之中也许早就注定。
手心因为紧张出了汗,湿湿的很是难受,顾惜惜想起他最喜欢她乖巧柔顺,对他言听计从的模样,于是鼓足勇气开了口:“我爹娘都不在家,我已经让人去找他们了,下聘这样的大事,须得等他们回来主持才行,所以先前我没有开门。”
魏谦审视地看着她,她的脖颈微微弯着,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那样白,那样细,他只要一只手稍一用力,就能折断了。
却在此时,她抬起头,眼睛红着,声音哽着,问他:“退思,你疑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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