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够。”魏谦低头看着她,神色肃然,“夜里事情太多,没法子早睡。”
还能有什么事?左右就是他折腾。也不知他哪儿来那么多精力,看着明明挺瘦的一个人,一旦放下帐子来,偏是能折腾。
顾惜惜又劝了几回,眼看他不肯出去,也只得罢了,原以为这个模样怎么也睡不着,谁知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不多一会儿,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魏谦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心里安稳到了极点,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无声地心里叫了声,惜惜。
山道上,顾和看看空着的那匹马,不由得又板了脸,拨马来到罗氏车子跟前,探下身子低声道:“这个魏谦,也不知道收敛,大白天的跟乖女坐一辆车,也不怕人笑话。”
罗氏嗤的一笑,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年轻那会子,难道不是偷着空就跟我挤一辆车?”
“有吗?”顾和不由得也笑起来,“我怎么会?”
“罢了,我看你呀,就是心里对退思有成见,一心一意挑刺,”罗氏道,“我看退思就挺好,你以后也别老是挑刺,让惜惜看着也不是滋味。”
“这才几天,你就替他说话了。”顾和笑着直起身,“行,听你的,反正咱们家里你说了算。”
这天翁婿两个一起出手,非但打了十几只肥鹧鸪,更有几只山鸡,魏谦还猎了一只狐狸,原是要做皮手筒的,顾惜惜看那狐狸不大一只,最后还是给放走了。
回城的路上,魏谦软磨硬泡,到底又是跟着顾惜惜一起坐车,搂着她在怀里,低声道:“惜惜,明天咱们进宫给陛下谢恩,好不好?”
新婚第三天,原是回门的日子,不过招赘就没这么一环了,顾惜惜点点头,道:“是该去谢恩,正好爹爹也去向陛下辞行。”
她想着成亲那天燕舜突然驾临的恩情,道:“陛下待你,真心是好。”
魏谦低低地嗯了一声,道:“先前在润州时,陛下就待我极好。”
顾惜惜还是头一回听他说起以前的事,不由得追问道:“陛下去润州的时候,你也在那里吗?”
“嗯,”魏谦靠在车壁上,嘴边含着笑,回想着当年的情形,“我在那里待了十年,陛下在那里待了六年,就是在润州的时候,我进了影卫,后面又做了陛下的侍卫。”
原来如此,少年时的交情,怪道不同一般。顾惜惜突然想起来,明浮玉当年也是在润州的,原来他们三个,那么早就相识,也怪道上次魏谦出事时,明浮玉那样责怪她。
回到府中时,下人们都出来相迎,内中赫然有张乙官,魏谦点点手让他过来,自己向顾和说道:“这些都是我素日里使唤的人,特地让他们过来拜见岳父、岳母。”
张乙官带头,魏家的下人们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顾惜惜一眼便看见了跟在张乙官身后的郁金,心下便是一顿。
又是她。
那个梦里,她没看清楚脸的那个女人,难道是她?可以她的身份,又不可能直呼魏谦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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