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喝茶。」来者是客,黎仲华也不藏私的泡了女儿揉制的桑叶茶,茶味不浓,贵在清甜养身。
没好气的黎仲汉睨了一眼,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但是
「咦!这茶的味道不太一样?」
不涩口,入口回甘,还有一丝桑椹子的酸甜。
「我家笛姐儿长年住在庄子里没见过什么好茶,自个琢磨的山里野树应应景,贪个解渴消暑=」他不无得意的炫耀,又故作谦虚不好太张狂,说是小孩子不懂事的胡闹。
「不错,好喝。」说不出的滋味,但顺喉,一口喝下去清香扑鼻,有股舒畅感从胸口升起,火气全消。
「不能热茶,只能温飮,我家笛姐儿说的,能清肝明目,润肺止咳,还能疏风清热呢,多喝还能防鬓发早白。」他摸了摸鬓角一撮银丝,感觉黑了些,没那么白。
黎仲汉讶然地哂笑,「小侄女懂得还真多呀!她不是住在乡下的庄子里,哪懂这些医理。」
他不相信乡下小姑娘懂医,猜测是误打误撞朦的,虽然是黎府子孙,但自幼流落在外头的庄子,缺衣少食的,也许字都识不全还说什么学识,他打心底是有点轻视二弟这几个嫡子嫡女的。
不说礼、乐、诗、艺、书、数,光是琴、棋、书、画都有专人教导,大房、三房的孩子打小就得学,个个底子够,二房的除了一个黎玉仙外,其他三个看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吗?那些还只是入门。
想到二房的孩子和自家儿女的差距,黎仲汉心里有几分自傲,得意洋洋高人一等,二弟的娃儿拍马也赶不及。
黎玉笛直接接话,「乡下也有书肆呀!大伯父不会以为我和两个弟弟都是睁眼瞎吧?只要识字都看得懂书,我娘教了我们一些,虽然府里没有给我们银子花用,存心饿死我们,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还是得天疼惜,挖了山里的草药卖钱,存了银子买书。」想嘲笑他们?他凭什么!
听到女儿说没钱可用,还得上山挖草药才活得下去,知道妻小过得苦的黎仲华还是忍不住眼泛泪光,感觉到张蔓月轻拍他的手才勉强忍住鼻间的酸意,更觉得对不起娘四个,这要多艰难才让孩子负担生计?
而黎仲汉刚一脸尴尬之色,有种被人在脸上狠掴一巴掌的羞恼,他是晓得二房妻小被送往何处的,可是身为长子的他不好插手母亲掌理的内院事,因此也没想过做什么。
母亲做的决定谁敢反对,不就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罢了,哪天人没了再娶再生就是,哪需要放在心上?
男子太重情不好,他一直认为二弟太儿女情长,为了妻子和亲娘反目成仇真不像话,简直入魔了。何况二弟自小有出息,把他跟三弟压得死死,那时有机会看他笑话哪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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