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的传言说的不清不楚,她便是不为齐茂行,只为了自个,也得去这会儿弄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好早做打算。
“多扑些粉,给我收拾的憔悴些。”苏磬音看着镜子里的自个的气色,开口吩咐道。
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去五福堂的缘故,但石青对这要求也是深以为然。
她虽然说话急,却生着一双巧手,当下便蘸了些许眉粉在手心里,先在小姐的眼底揉了薄薄一层青黛,再慢慢盖上一层脂粉,铜镜里一瞧,果然便是一副面色苍白、眼底泛黑的憔悴模样。
苏磬音赞叹的夸了她的手艺,没有再换衣裳,只多加了两支素净的珠钗,就穿着身上这条半旧的碎花鹅黄裙起身出门,更显得她纤腰盈盈一握,活像是累的连身子都消瘦了不少。
正是晌午时分,按照老太太的习惯,这会儿该刚用过午膳,或听曲儿,或耍笑的闲话半个时辰,先消消食,这样午歇时不会伤了肠胃。
她这会儿过去,正好能赶上说话。
苏磬音算的没错,当她走到五福堂的廊下时,就正好听见了里头传来一阵笑声,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稚嫩,倒似是个小姑娘的模样。
苏磬音进去之后,便也看见了,陪着老太太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府里的继太太李氏,带着她膝下的三姑娘齐珊。
三姑娘是太太李氏所出,又是府里唯一的女儿,倒也很受长辈重视,前些日子去外祖家里住了一阵,直到齐茂行出了事才匆匆回来,只是却也没有往抱节居里探望过。
她刚才在外头听见的笑声,似乎也正是因为这位三妹妹说了什么讨好的俏皮话,这会儿还伏在老太太膝上,笑的停不下来,太太李氏也是忍俊不禁,发髻上的彩凤都在不停打颤。
老太太面上倒是有些病容,头上还缠着抹额,但是对着三姑娘,也是满脸慈爱,笑弯了眉眼。
看见苏磬音之后,三姑娘的笑声停下来,直起身,带了几分担忧似的开口道:“二嫂来了?二哥身子可好些了?我这几日一直想去瞧瞧,只是娘说我不懂事,过去也只是添乱,这才忍着没去,可把我担心坏了!”
唔,理由找的不错,要是刚才你没笑的这么开心,我说不定就真的信了。
不过苏磬音专门过来也没打算和一个十岁小姑娘较真,她毫不客气的上前几步,就坐到了方才三姑娘腾出来的位置上,径直将话头扯到了正事:“妾身听说,府里要接大爷回府里住了?”
李氏进门时,齐茂行便已经懂事,又有老太太撑腰,她这个继母一向对这个继子的事插不上手。
这且罢了,等的苏磬音过门后,待她也不过寻常规矩,从来不见新媳妇该有的讨好卑顺。
苏磬音觉着她们这叫相安无事,婆媳相处和谐。
但在李氏看来,却是继子夫妻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自个憋屈容忍十余年,着实是受了大委屈。
如今报应不爽,齐茂行出事成了个时日无多的废人,侯爷昨日又与她商议,等长子君行回来,就记在她名下,那孩子自小便是个孝顺懂事的,日后也必然贴心。
李氏琢磨一晚上,觉着如此一来,大爷那个妾生子靠着她才成了嫡出,必然不敢待她不尊敬,她有个正经儿子,日后在府里,便也是说一不二的老封君,当真是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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