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不好,每日都要进一碗血燕,府里早是知道的,大厨房里也专有一份表哥给她备下的燕窝,每晚睡前都会定时送来。可前些日子,大厨房里却说什么人手不够,忙不来,她的燕窝也顾不得专腾一口灶台去熬,若是非要,便得另花银子打点。
一碗燕窝都是如此,旁处的琐碎慢待,就更不必提。
吴琼芳本想叫奉书去与表哥说明她的委屈,可偏奉书这小子,只说着什么二爷伤还未好,这么点小事忍忍便罢了,不要再麻烦二爷。
她心下不忿,可却也无法强逼奉书,无奈之下,可不就得拿身上的银子来换维持着原本的待遇不变。
也就是到了这时候,她才慢慢发觉,这银子竟是这般紧要,尤其齐茂行的伤势并不见好转,吴琼芳无人可靠,担忧之下,自然而然,便也顺着按着贴身丫鬟揽月的指点,寻着祭祀祈福的话头,去与抱节居里张口要来。只当攒些压箱底的底气。
也是她自打进了侯府,就从没人限制过她的花用,以往要东西取银子,从来都是径直便给了,加上她官家小姐,不通庶务,只觉着几百两银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谁曾想这才开了第二回 口,苏氏就却叫了奉书去问,且还偏偏就正撞上了表哥在!
打从昨天奉书过来告诉了她昨日取银子时发生的事儿,她的一整个晚上,便一直都是担心不安。
吴琼芳的手心不安揉着帕子,暗暗咬了牙,哪里有这般巧的事,说不得,就是苏氏故意在表哥跟前挑拨!
可不管苏氏如何,她如今在这府里,只倚靠的也只有表哥一个,就算表哥已然废了,她这会儿也决计不能表哥认为她是一个贪图钱财之人——
这还不到时候!
一想到这儿,吴琼芳的心下更急,没敢再提苏氏,只是柔弱分辨道:“以往便罢了,只是我担忧表哥的身子,打算趁着过节出门,去大安寺里为表哥祈福,好叫表哥早日痊愈。”
“我听旁人说,祈福这事,必得亲自叩拜布施才最有心意,这才叫奉书拿了银子,想要亲自带着去大安寺里佛前供奉的。若是倒是表哥身子不碍,也好求着表哥一起,只当是出门散心。”
“只是昨个儿听奉书说,表嫂特意问了?”
说到这,吴琼英咬着下唇,神色凄然:“是我不懂事,不该这般想当然,表哥,我知道自己……”
“琼芳。”没等她说完,齐茂行便忽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头。
他微微抬头,眼神清澈的像是能是直视人心:“琼芳,自你进府,我从来不曾委屈过你,你自个也是知道的。”
吴琼芳连忙点头:“我知道表哥待我好,我心里也……”
可齐茂行却还未完,他的神色平静,话语直白却的毫无掩饰:“我违抗父母祖母,离家从军,得罪苏家,就是为了不叫你受妾室的委屈。你想要银子,与我直说就是了,我不会不给,何必这般巧立名目,倒白污了你女儿家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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