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苏磬音便立即恍然。
苗太医的身形的确是有些过于瘦小,她原以为天生就是如此,原来却因为是南人。
那倒也难怪这苗太医被会派来给齐茂行治病,果然是被排挤了,叫太医署推出来顶锅的。
她听祖父讲过,南人,祖上算是属于楚南的一支,居于深山,多瘴气,多毒虫。
南人虽然当初为太=祖收服,但又不通教化,一直是个“附则受而不逆,叛则弃而不追”的鸡肋之地,朝中的官员,如果开罪了陛下,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派去这地方为官,与流放无异,甚至许多人私下里,还会将南人蔑成为南蛮。
有这样的歧视存在,出身南地的太医,在太医署里,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重用,之所以能够存在,也就是因为南地深山里出产虫草,中原少见,毒性药性都与中原全然不同,太医署里出身南蛮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拿来当药师用的。
那也难怪他行事那般圆滑奉承,身上瞧着并没有医者的风骨了。
“不过你说的对,叫他先来看看也好。”
不过齐茂行拒绝之后,就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亲自转着轮椅往外行去:“也免得万一是急病,倒耽搁了病症。”
分明是坐的轮椅,但齐茂行却是去的飞快,话未说完,轮椅就已飞一样的绕过了屏风,只叫苏磬音连阻拦都来不及。
她还有些想开口,一旁的月白就又连忙将她按了下去:“您快躺下,都说了发热了,当真病得厉害了可怎么好?”
“你怎么也叫齐二大惊小怪的吓着了。”苏磬音有些哭笑不得:“我自个的身体,自个不知道吗?当真不是什么大事,不信你一会儿瞧瞧大夫怎么说!”
月白自然不会放松,她性子妥善周全,虽也一直温柔答应着,但动作上却是一点没放过,仍旧盯着她好好躺回去,一根手指头都别想伸出来。
苗太医就住在邻近的小偏院里,又是齐茂行亲自去叫的,来的自然很快。
身形干瘦的苗太医被齐茂行这急匆匆的模样吓了一跳,满以为是什么要命的急症,还没进门,心里就已经虚了大半,等到进了屋,亲眼看见苏磬音状态还算是不错,便忍不住长长松了一口气。
都是见过的,加上苗太医也有五十余岁,便也不太讲究什么避嫌,在齐茂行的催促下,便径直弯腰上前,直接面对面开始了问诊。
果然是南人出身,苗太医诊断的法子也和中原里不大一样,摸脉时,只敷衍一样按了几下便过去了,之后却是花了更多的时间查看苏磬音的面色,又叫石青拔开她的眼皮,拔开的她的嘴,瞧了舌头还不算,还贴上去前后左右晃着头,仔仔细细的看了她的喉咙,甚至还想伸手虚虚的试探了好几次,仿佛是要摸一摸她脖子一样。
要放在京城里那些讲究的人家后宅里,只凭这一番表现,不等他看完,只怕立时就要被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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