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磬音也没多问,只是带笑等着,她知道石青一向是个耐不住话的性子,若是当真有话,多半憋不了多久,就一定会说出来。
果然,一盏茶还没用罢,石青便忍不住似的叫了一声:“姑娘。”
苏磬音笑了笑,抬头看向她:“憋不住了?”
石青闻言就是一愣,一旁的月白也忍不住带笑看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方才来冷着脸教训呢,这会儿又觉着人可怜,后悔了不是?”
苏磬音放下手里茶盏:“怎么了,说吧。”
石青有点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是月白上前,三言两语开了口:“方才我们出去,遇着一个婆娘,说是雇来干活的潘木匠家里人,跟着木匠,现如今在外头干些清扫的杂事,守在外头,一见着我和石青,就塞了银子过来,说是有事想求主家恩典,想要托我们两个,给您带个话。”
“我们想着,这会儿虽然不是在侯府里,也没有随便一个外头的婆娘就能见姑娘的规矩,当然没应,石青这丫头脾气爆,还臊了人家几句,就赶着送茶回来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苏磬音听着,便有些有趣似的抬头看向一旁的石青:“这倒怪了,你都臊了人家,怎的这会儿又反悔了不成?”
石青有些不忿的模样:“谁反悔了,是我走了之后,扭头看了一眼,瞧着那婆娘偷偷抹眼泪呢!”
“我也没骂她,她倒哭个什么,我就又想着,怕不是真的遇上什么天大的事了吧?”
月白只是笑:“再是天大的事,又与你何干?”
这也寻常,自小在一块长大的情分,苏磬音是当然知道这两个丫头的。
月白面上是一副好脾气,见人三分笑,出了名的好人缘,上上下下,与谁都能聊上几句,但她心底里却最是清楚沉稳的,口上也向来能把得住。倒是石青,看着是个小爆竹惹不起的主,其实心里却是比谁都软,倒有大半时候,都要靠着月白帮着分辨看顾。
忙了半晌,苏磬音也正好有些累了,加上她的性子,原本就是不怎么在意这些所谓规矩的,闻言便往后靠着,又啜了一口温茶,随口道:“既是这样,叫她进来一趟吧,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既然已经开口,月白对这样的结果也是有预料的,闻言应了一声,自个出去找了方才范潘木匠家的婆娘,在外头大致教了几句规矩,两刻钟功夫之后,方才亲自领了人过来。
这个潘木匠家的,并不是侯府的卖身的下人,而是跟着过来做木匠活的丈夫,一道过来清扫浣洗,好多挣一份工钱的。
因此月白并没有将她往里头领,只到门口,便叫人跪下与苏磬音见了礼。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