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磬音甚至还看见了抱节居里,第一个告病的大丫鬟金秋,这会儿竟也躲在角落处
袁老太太,果然已经在主位的罗汉榻上盘膝端坐,像是早已等着他过来。
看见齐茂行与苏磬音后,她微微摆摆手,声音沉朽:“来了?坐吧,袁嬷嬷,叫阳春上碗茶过来,没事的,就都去外头守着,没事,不许人再进来。”
前几次叫齐茂行回来时,老太太还会端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来,与他说往日情分,但是这一次,许是早已知道了这个孙儿决心已下,这些都已无用了。
老太太这一次,面色却是像是深不可底的古井,莫名的叫人瞧着发凉。
等得身旁人都退了个干净,连最亲信的袁嬷嬷都退后守到了门外,亲自将门窗都紧紧合了上去。
一派寂静之中,袁老太太的身影都像是隐在了昏暗中:“怎的?这次过来,是打算与侯府,与我这老婆子,都断个干净不成?”
没料到一进门后,见到的竟是这样的祖母,齐茂行也显然有些震惊,他立在原地顿了几息功夫,抬手略微又行了一礼,一定遮掩的意思都没有:“您既是已经猜到了,也不必孙儿多言。”
“哼,若不是铁了心的要断出去,你也不会将抱节居的家底一点不剩的都带出去,腿好了之后,也不会干脆住到京外头,回来之后,更不会叫你媳妇,满天下的诉你的委屈!”
听到这最后一句,一旁的苏磬音眉心一跳,略微抬头,便想要当前开口。
但齐茂行却早有准备一般拦下了她。
他的眸光清亮坦诚,先看着她,似乎带了几分歉意的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才转过身,平静道:“府里能派人去苏府,诬陷我夫人挑唆我不敬亲长,孙儿这只是投桃报李,实话实说罢了。”
老太太的声音提了几分,几乎有些尖锐:“怎么?从一丁点儿的娃娃,捧在手心上把你养这么大,可有一点儿对不住你?还养出了个仇人不成!”
听了这话,齐茂行的眼角垂了下来,他微微低头,但是脊梁仍旧挺直,不卑不亢:“祖母的抚育之恩,孙儿一日不敢忘,只您一句话,陛下身边的体面情分,性命拼来的护驾之功,哪怕是要我做齐君行的垫脚石,也是别无二话。”
提起这事来。即便是这样的老太太,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
“祖母放心,有您在一日,孙儿一日不会明着自立门户,这齐侯府的爵位,既是已经叫了齐君行回来,满府的前程往后,便也只叫他担起来。”
“权当我们夫妻是府里分出去的一支罢了,逢年过节,孙儿必定上门与您请安道贺。”
老太太沉默的听罢了这一番话,再开口时,却是干脆越过了他,只是忽的看向了一旁的苏磬音,语重心长道:“磬音,老婆子打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明事理的,不会如茂儿一般,只顾着一时意气。”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