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浓原本就没什么赏梅的兴致,只是不忍拂了徐思怡的意,所以才应了下来。如今一见这么多人,便更觉着头疼,只想寻个院角呆着。
结果没走几步,就又听见了萧玉如那独特的声音。
萧玉如感慨道:“怀昭是最喜红梅的,只可惜,再也见不着了。”
云浓:“……”
她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萧玉如这到底是感伤,还是幸灾乐祸?
萧玉如仿佛是一句话搭了个戏台子,旁的贵女们也纷纷追忆起云浓来,间或夹杂着两句带着酸意的内涵,或亦是不知所谓的抱怨,说她骄奢淫|逸。
当年她还是郡主时,这些人在她和景宁面前可谓是小心翼翼,奉承的话没少说,如今她“死”了都有半载了,这些人反倒在这寒风里对着几株梅树开始追忆旧事嚼舌根了。
云浓早就知道她们心口不一,如今倒也没生气,只是觉着好笑。
“云浓,”徐思蕊远远唤了她一声,“你在听什么呢?”
云浓还没说什么,那群聚在梅树下议论的贵女们倒是吃了一惊,如同被堵了嗓子似的,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子闭了嘴,萧玉如更是有些茫然地转头看着。
虽知道徐思蕊这是刻意想点明她在偷听,可见着这群人活似见了鬼的模样,云浓反倒笑了出来。
徐思蕊走近了,她原是想找云浓的茬,却不料先被萧玉如找了茬。
萧玉如冷冷地看向徐思蕊,质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徐思蕊如同被当头泼了盆冷水,茫然得很,及至弄明白症结所在,与萧玉如一行人解释清楚时,云浓已经去了别处。
一众贵女自觉心虚,萧玉如更是羞恼,也没什么心思去追究什么“谢云浓”,直接甩袖走人了。
徐思蕊见此,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把一众人给得罪了,恨得牙痒痒,立时又满园去找云浓算账。她寻了许久,才在院角的梅树旁寻着了云浓。
云浓拈了枝红梅,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等徐思蕊怒气冲冲地质问完,她才道:“这跟我又有什么干系?”
“若不是你,她们又怎么会恼我?”徐思蕊在外从来是八面玲珑,如今却是把人都得罪了,而她甚至还不知道个中缘由,实在是又悔又恨。
云浓想了想,如实道:“方才她们聚在一处,说那位怀昭郡主如何如何不好,可巧你高声唤了我的名字,让她们受了惊,是以将怒火发作到了你身上。三姐姐若是怪我,还请明示,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徐思蕊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被噎的哑口无言。
“再有,我也想问一问三姐姐,”云浓似笑非笑道,“你方才隔着大老远质问我在听什么时,是怎么想的呢?”
她可不是好糊弄的傻子,徐思蕊分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结果倒好意思来怪她,也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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