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上山的时候,她走上一段便要歇会儿,可如今沿着更崎岖的山路,却是压根是停都没停,一鼓作气地穿过竹林,方才停住了脚步。
直到这时,她才觉出几分疲倦来,心中郁结的气反倒渐渐散了些。
乍闻此消息,的确像是平地惊雷。可细想起来,她与顾修元之间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约定终身,情浓时的几句甜言蜜语又怎能做的了数?
是她不该上心的。
当初是她酒醉之后将顾修元带回来,如今也只好自己受着。
“姑娘,”翠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云浓磨了磨牙,轻声道:“没什么,不过是被养的猫挠了下。”
翠翘一头雾水:“啊?您没养过猫啊……”
云浓自然不会解释,她理了理衣裳:“回去吧。”
翠翘只好忧心忡忡地跟在她身后,嘴上不敢再多问,心底却恨不得再到正殿去上柱香。
云浓沿着来时的路回山门去,途经藏经楼时,竟恰见着藏经楼开了门迎人入内,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那是位披着狐裘的白衣公子,相貌俊朗,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是个平易近人的性子。他腿脚似是不便,上台阶时得一旁的小厮扶着。
翠翘下意识问道:“这是哪位贵人?”
“是楚玄辰,”云浓收回目光,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低声道,“楚家那位大公子。他自幼便有腿疾在身,故而不得入仕,但在学问一道上却是颇有造诣。”
翠翘小声感慨道:“有满身才学,却没法一展抱负,真是可惜了。”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这世间的男子大抵都怀着这样的心思,想着一展抱负,封侯拜将。云浓先前觉着顾修元另类得很,明明那么大的本事,却不愿入朝为官……
如今再想,分明是她那时瞎了眼!
云浓不动声色地揪着帕子,将好好一方帕子蹂|躏的不成形,琢磨着这笔账该怎么算才好。
来护国寺原本是为了祈福的,然而来年运气怎么样不好说,但添了堵却是实实在在的。云浓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好,折腾了这么一番后,回去直接病倒了。
好在不是什么重病,只是寻常的风寒,吃了药安心静养就是。
“这就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云浓灌了碗苦药,同翠翘抱怨道,“来年若没个好运气,我便再也不去护国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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