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云浓相认之后,景宁便让人去查了她如今的境况,知道了她的出身、与徐家的关系,以及那桩被退了的亲事。
景宁这些年见多了这些事,一听便知道,云浓在徐家未必好过。
云浓轻快地说道:“徐家是不大厚道,但我手中有银钱,也没受过什么委屈,你不必记挂我。”
她一贯是看得开的,景宁知云浓的脾性,摇头笑道:“你不在乎这些,但我却不能不闻不问。只是一时半会儿并没合适的时机,不然我就让你搬出徐家,随我来住了。”
云浓也早有搬出徐家的打算,只是原主与徐家到底是有亲缘关系在的,并非说搬就能搬。这事也没个头绪,云浓转而又问起了太皇太后的身体。
早在上次,她就已经从景宁那里得知,知道她老人家病情有所好转,但还是难免惦记。
“顾修元找来的那位神医的确医术高超,如今已撑过冬,入春之后便好了许多,未曾再有反复。”话虽如此说,但景宁却还是低声叹道,“只是去年宫变太过惨烈,她老人家也留了心病,不知将来会如何……”
景宁虽没明说,但云浓会意。
当年先帝寿宴宫变,那是兄弟阋墙,到最后一死一囚,朝堂更是乱作一团。先帝更是气急攻心加重伤情,郁郁而终。太皇太后这样的年纪,纵然是能撑下来,想来也是拿药吊着了。
云浓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数年,虽无血缘关系,但感情也是深厚至极,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
这半山腰的别院是景宁大婚之时太后给的,后来云浓搬出宫,太后又将另一处宅院给了她。这两处宅院离得并不远,云浓在景宁的东苑门口下了车,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盯着那曾经属于自己的西苑看了会儿。
“进去吧,”景宁低低地唤了声,又道,“西苑已经许久没人去过,应当只剩了几个看门的仆从。”
云浓收回目光,跟了上去:“顾修元没再来过吗?”
“皇上登基后甚是倚重他,朝中那么多事情,他可走不开。”景宁想了想,“去年秋,他仿佛是重病了一场,皇上遣了好几个太医去看诊。到那般地步,他也就告了两日的假罢了。”
早些年,云浓几乎每日都与顾修元在一处,可这一年对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是一无所知。
如今从景宁口中得知这些事,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景宁觑着她的神情,停下了脚步:“你还记挂着他?”
“不是记挂,只是好奇。”云浓轻声道。
景宁盯着她看了会儿,复又向内走去:“当年之事已尘埃落定,再追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若你当真想去查,我也会帮你。”
云浓看着这熟悉的院落,沉默许久,松口道:“的确没这个必要。”
她并非是那种执着着要一个说法的人,顺手为之倒还好,若要逆流而上,却是没这个韧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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