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浓愣了会儿,方才意识到老太太口中这个“双儿”指的是原主的亲娘,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在原主的记忆中,亲娘是个温婉贤淑的女人,循规蹈矩,称得上是温顺——的确是跟她半点都不沾边。
老太太端详着云浓的神色,见云浓对此无动于衷,便知道打亲情牌是没什么用的。这倒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早在先前的争执之中,她就已经对云浓的性情很是了解了。
思及此,她苦笑了声:“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同你兜圈子了……这次让四丫头找你来,是想请你帮帮徐家。”
云浓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打从去年回到洛阳,她与老太太相处数月,从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到如今这把年纪,老太太再没低声下气地求过人,可如今却是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向着这么个小辈开口:“徐家如今的困境,想来四丫头应当也向你提过。不管先前有过怎么样的嫌隙,你到底还是徐家的外孙女,身上也流着徐家的血,难道就真准备看着徐家到如今地步吗?”
这身体的确跟徐家有着牵扯,可原主对徐家都只有厌恶,就更别说是云浓了。
至于血脉之说,云浓就更没放在心上了。
她自小在皇宫中长大,听了许多旧事,兄弟阋墙的比比皆是,难道流的就不是一样的血了?那又能代表什么?
见老太太头发花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云浓忍不住说了句:“您若是真想让徐家兴盛起来,那就该好好教导子孙,而不是盯着姑娘家的亲事盘算,那能成什么气候?”
大抵是徐大姑娘当年成了太子侧妃后,给徐家带来许多好处的缘故,老太太就盯上了这“歪门邪路”,忘了什么才是世家的立身根本。
徐老太爷的人品且不论,才华却是有的,若不然也不能金榜高中。
到如今徐家的孙辈,却是人品未必有,才华半点无,又凭什么能成气候?
云浓追问道:“再者,我又能做什么呢?您当初拿着那订婚信物去胁迫楚家,就没想过楚家会报复?”
如今再想那些事情,云浓只觉着可笑。
老太太将她从钱塘接回洛阳,为着是靠亲事攀上楚家,结果一转头被徐思蕊给毁了,老太太又想着压榨尽这亲事最后一点价值,让楚家帮忙做事。她若是个逆来顺受的,说不准也就成了,可她偏不是,便阴差阳错地到了今日地步。
可谓是,棋错一着满盘皆输。
“楚家?”老太太苦笑了声,“你是当真不知,还是要装傻充愣?”
云浓不明所以:“此话何意?”
“若单是楚家,也不至于到此地步。”老太太那双眼清明了许多,但神情却似是有些忌惮,“徐家会到如今,分明是那位在其中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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