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以前语文老师说过的那句:“人类之所以区分于其他动物,是因为他们拥有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
可傅尘野觉得,现在的他和那些动物好像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能任其野蛮生长,如他这个人一样。
镜子上满是雾气,他用手随意的擦拭了几下,盯着里面的自己看。
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伤口。
他也记不清哪道伤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弄的了。
受伤的次数多了,就很稀松平常了。
水珠沿着手臂的肌肉线条滑落,上面的纹身依旧明显。
这是他十五岁那年纹的。
那个时候他一米八二,利用身高的优势,骗过了纹身店的老板,也骗过了地下拳馆的人。
他还太小了,没办法打工赚钱,因为没人收他。
收童工是犯法的。
再加上,那些工作来钱太慢了。
他要给他妈治病,各种药物和仪器,一天就是一千多。
家里的房子也卖了,他们住在八百块一个人的出租屋里。
厨房是和人共用的,走廊很窄,隔音效果也差。
他躺在床上,每天都能听到隔壁的男女发出的奇怪声音。
后来他去买了一副耳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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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拳馆的那些比赛,是不拿人当人看的。
他们追求的就是刺激。
第一次上台的时候,傅尘野心里也会害怕。
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但是赚的钱也越来越多。
他终于不用再去操心,他妈妈会因为钱不够而停药了。
最直观的改变,除了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大概就是他直线下降的成绩。
夜晚打比赛,只有白天睡觉。有的时候甚至还得逃课。
他的成绩肉眼可见的往下掉。
为此班主任不止一次的找过他。
他知道他家里的情况,所以认为,他目前的出路只有读书这一条。
他恨铁不成钢的劝说傅尘野:“你再这样继续下去,你是想让你妈妈失望吗?”
傅尘野想说些什么的。
他如果不继续下去,可能他妈就没有命来失望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痛苦没办法做到感同身受。
他也不希望被人同情。
没必要。
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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