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唇上的湿热还是不断扫动着自己眼皮的睫毛作祟,傅年缓缓闭上了眼。
他娶了她,但是对她并不好。
作者:霍狗婚礼估计都没办完。
一串串纸鹤,被风吹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动听极了,恐怕连小丫头都没想到,就是这串纸鹤救了小男孩的性命,无数个日夜,他摸着那灵动的小物件,眼神不自觉带着笑意。
年年,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颈肩这时传来颗颗温热,他浑身一震,别哭年年,别哭
他无数次自问苍天,求求它让自己重来一回,余生他可以不要,生生世世变猪变羊他也可以不在乎。
是办过一回,可在江城没有办过,你的家在这里,我们在办一回好吗?然后回桐乡看看你娘?霍随舟转过脸来,呼出的热气喷在女人鼻息,眸中带着无限期盼。
女人没有回答,趴在他颈窝上久久没有出声,每分每秒都好似将他的心油煎火烤,反反复复。
哪怕再无霍随舟这个人,他都无所谓。求求上天让他再回去对自己的小丫头好点。
年年,如果你是那个小丫头,你会原谅小男孩吗?男人嗓音艰涩。
夜色寂寂,天边一轮寒月,两旁行人减少,时而阵阵微风拂过,吹得人拢紧了袖子,傅年被两件大衣裹成棕熊,趴在男人背上由他背着走,顺便再听他讲画本子里的故事。
傅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突然变得难受,仿佛沉浸在男人那背上的故事里,她神色有一丝黯然,低声道:不原谅
能不能重来一回?
*****
有对相差三岁的男女孩,小男孩在小丫头六岁时送了她一颗糖,自此也被她记在了心里。
良久,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哑,不过皆被皮鞋踩地的声音掩盖:并不是,小男孩认错了人。
女人歪着头想了会,明明想在添几句,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眼眶慢慢红了。
那他们故事的结局一定很幸福吧?傅年两眼泛光,凑过脸问。
霍随舟扯了扯嘴角想说些什么,话却全部哽在了嗓子里,
傅年一怔:可是我们我们是不是她总觉得他们之前好像办过婚礼了。
桐乡几个字让傅年心中一动,犹豫了半晌说,好。
短短几个字彻底判了男人死刑,身体明明在一步步往前,可却仿佛行尸走肉,感知不到丝毫温暖,只有眼角无声的泪感知到他的撕心裂肺。
男人慌得六神无主,哑着声音哄,说这只是个画本故事,都是他不好讲这些作什么,说了好半天女人才止住了眼泪。
男人将背上的小女人背得更紧,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重量。
似难以置信一般,霍随舟停顿许久都没有动作,然后才小心翼翼搂过她,舌头钻过柔软唇缝,往那温热小口里探,触碰到小粉舌那瞬,一滴晶莹到相连唇舌之间
他将自己一生的坏全用在了那个小丫头身上,那一整年里,三百多个日夜,每每回想起来心如刀割。
年年你说巧不巧,小男孩慢慢长大,在十五岁他娘去世那年收到来自小丫头的礼物。
久久的沉默之后,年年,我们办一场婚礼吧?
若是终究要回到现实,我也想要留住你送给我的那双玻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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