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暖睁大眼睛看着她哥,坚定道:我一点儿都不困的。昨儿个也睡得足,怎么可能会累呢?
郁成朗也弄不懂妹妹的心思,明明困成这幅小模样,站着也像是能睡着了,却硬说自个儿精神头敞亮,多少有些自相矛盾了。
顾不得后头的客人,他只招呼了管事来迎,捏着妹妹的手便要哄了她去房里睡一觉。
他妹妹天生体弱,尽管父亲寿宴重要,但不管爹爹还是娘亲,都不会舍得叫阿暖这般。
然而郁暖却推了推哥哥,只是摇头,诚恳瞧着他道:我没事儿的,只是最近夜睡得有些晚了。若现下睡了,过会子便又困不着。
郁成朗拗不过她,只得任由郁暖胡来。他也搞不懂,回自家睡个觉而已,其实没什么的罢。
但阿暖自己,就是不肯承认她是困了。
郁成朗无法,只得命仆从先行知会南华郡主,让她在女眷那头支应着些,莫叫阿暖出了丑,到时又要作天作地哭鼻子,对身子也不好。
南华郡主见到女儿,自然是惊喜得不成了。到底女儿自从出嫁来,都没怎么归过家,虽说那是规矩,只是当母亲的哪儿有不心疼的道理?
然而,她见到的却是一只困到眼皮耷拉下来的小姑娘,走路做事全凭感觉,虽不失礼,却也实在算不得有甚精气神。
南华郡主给唬了一跳,只怕姑娘身子是有甚个不爽利,赶忙把她拉在身边带着,不敢放她一个人。
忠国公府开的这趟宴很是宏大,因着忠国公平生最爱比较,他这宴的规模若不能在长安城数得上号,心中便要不得劲。甚么铺张浪费都见鬼去,他用的是自家的祖产,犯不着给那些子穷酸的文臣一项项交代,有本事弹劾,没本事滚蛋。
郁暖无语,对此不作评价。
她坐在南华郡主身旁,厅前一长排都是各府女眷,请的人比太后寿宴都要多些。
当然,并不是故意和太后比排场,因着太后比较挑剔,一般不相熟不够资格的都不请,可忠国公是臣子,尚且没那个本事傲气,故而能请的都全了礼儿。只花销上去了,面子情却也挣到了。毕竟,对于寻常官家,能收到忠国公府的请帖,也未尝不是一种荣幸,倒是说好话的较多些。
郁暖只蔫巴巴在南华郡主身旁,不仅想睡觉,而且生无可恋。
南华郡主与宾客觥筹交错间,都没忘了拖着身后的小尾巴,坐回席位之后,宴席已开了小半,于是便有丫鬟进来恭敬礼道:夫人,宫中来人贺寿,是陛下身边伺候的高总管。
此言一出,大家皆有些面面相觑。
忠国公府得脸,这个无人不知,但也没听说有谁这么得脸的。
高总管是来送礼的,男宾那头贺了寿,转头又到了女眷这儿。谁也不知上头贵人是怎么想的,这礼儿南华郡主竟也有一份。
郁暖只觉垫上戳了钉子,弄得她有些坐立不安。
虽不是他来,但她这个状态,见到他身边的人,总觉有些怪怪的。
高德海目不斜视进来,皇帝没给他圣旨,只管叫他送一趟礼儿,便知算不得多正式的赏赐,故而对上南华郡主,他还是要低上一头。
于是便笑着说了几句吉利话,又让人报了一长串礼单,听得四下寂静,众人皆有些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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