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只是坦然的使唤仆从把这些全俱收纳入随行物件儿里头,却并未曾与郁暖再提起。
直到他们出发时,郁暖才晓得有这么一回事。
她抚着隆起的肚子,苍白的面容上有些忧愁的神色。
其实这些东西,她自己用着也没有几分用处,钱财地契她无甚概念,更遑论这都不是她的。
但留给孩子孩子真的需要么?
不过是老人一份心意罢了。
事实上她对江南之行充满忧虑
她害怕生孩子,妇人分娩,儿奔生娘奔死。更遑论是在古代,疼得发颤生下的孩子,还未必能长成,想着这些,即便是满目芳菲,也皆成虚无一片。
其余的,大约便没有了。
她潜意识里,对这个世界有些熟稔。仿佛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倒映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那个人就是冰山一角下,埋藏在深海中沉寂深睡的自我。
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使劲回想,却甚么也没有了。或许做梦的时候,才是最贴近她自己的,待梦醒时分,影影绰绰光怪陆离的碎片,却只会令她茫然至极。
她觉得,或许自作多情,也或许真是那样,她的过去远没有那样简单。
如果说一切实在的物质都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她和一桌一椅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只有存在的方式不类,但精神上却是独立而清明的个体。
她清醒并且分明的认知,自己就是本我,并没有被任何人所影响转化。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的行为处事,还有一切的反响,都和记忆中的自己不同,那她真的是她自己吗?她所处的地方是现实,还是杜撰出的荒谬环境?因为即便梦境中,也会出现相同的一切痛觉和感情波动,只是更为古怪离奇,毫无逻辑。
但若这是现实,那是否可以认为其中潜移默化的转变,是被她丢弃遗忘了的?
出于对自我认知的清醒自信,和大胆的设想原主会不会就是她自己?
由于信息量太大,郁暖不敢肯定,却也并不急着否认。
尽管正在怀疑自己的记忆,和精神是否出了问题,并且隐隐认为自己或许得了精神疾病,那却不代表郁暖的理智会任凭自己随波逐流。
她还是有点自责的。
就不能有点想法吗阿暖!怎么这么没出息呀阿暖!这么快接受这些奇怪的设定真的好吗!他们叫你去江南你就去了吗!脚长在谁身上谁还没个自主权了你不是仙女吗!
尽管很矛盾,但她仍旧没有更多排斥的感觉。真是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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