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泽本是好意,他察觉到了宋家对宋景曜畸形的教育,使得这个少年越长越歪,最后变成现在这个过分偏执的样子,所以他带着宋景曜从宋家祖宅里搬了出来。
不知不觉的,他反而成为了宋景曜眼里的假想敌,但是如果这个假想敌能够让他再重拾对于生活的信心,宋安泽也是乐见其成。
他以为这些年宋景曜已经放下了过去亲生母亲对他的影响,可是当楚暮出现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那个偏执易怒的样子。
他没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话时,宋景曜额间暴露的青筋,他只是伸着手,让宋景曜放开楚暮。
然而就是这个举动,越发刺激宋景曜敏感脆弱的神经。
他将楚暮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红着眼睛朝宋安泽怒吼道:“你从我身边抢走了这么多东西,总算轮到我从你身边抢,我不会,我永远不会放开他!”
“他是东西吗?宋景曜你看清楚,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喜怒哀乐!”宋安泽没有退让,语气又严厉了几分。
宋景曜这样子仿佛又变回的刚刚离开宋家的时候,浑身上下竖起尖刺,拒绝每一个人的靠近。
他天真的以为,没有心,也就不会受伤了。
宋安泽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碎了宋景曜为自己编织的幻境中,那些美好全部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背后汹涌的暗流简直要将宋景曜淹没,他就像是个迷失方向的旅人,只能紧紧握住手中唯一的浮木。
“他……他不会这么想……他没想过要离开我,他是我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宋景曜再次抬头看着宋安泽反驳道。
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从这些残破的没有逻辑支撑的话语中找到自信。
“是吗?可是景曜啊,人心是肉长的,如果被你这样反复伤害的话,任谁都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天平,一个高那么另外一个人的姿态就铁定要低,偶尔的高低交替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一直处于这样的支配状态,他也会累。”宋安泽语重心长的开口,再次朝宋景曜伸了伸手。
这一次宋景曜没有再拒绝,他眷恋的看了眼怀中的楚暮,不舍的伸手摸了摸他红彤彤的小脸哽咽着道:“我……改,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宋安泽摇摇头:“景曜啊,不是我给不给你机会,是你要看小暮愿不愿意给你机会。”
宋景曜沉默了半晌后方才答道:“我知道了。但这次可以让我陪着他吗?”
宋景曜这辈子没有向谁低过头,单就他这个举动,宋安泽还是可以判定楚暮在他心底有一定地位。
他叹了口气对宋景曜道:“先别说这些了,先把小暮送去医院吧。”
托宋家的关系,楚暮越过繁缛的挂号,直接被送进了病房输液。
楚暮其实一直有意识,也一直能够感觉到那股草木清气常伴自己左右,但眼皮很沉,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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