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厌又垂头感受了会儿,直到池殊端着水喊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穿着鞋走了过去。
池殊家里东西有点儿满,但是又没到显得拥挤凌乱不堪的地步,色系也很杂没有统一的风格,但看起来就是家的样子。
有着生气和温暖。
“喝点热的,”池殊拖开椅子,将水放到桌子上。自己则是端着另一杯坐到了对面。
头顶的吊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笼在池殊脸上晕着他的轮廓很柔和,但却消不掉内里的冷。
边厌看得清,他没坐到池殊的对面,而是走过蹲在池殊面前,就像那天池殊蹲在他面前一样。
“池殊。”边厌虚虚地抠了抠他的膝盖,“对不起。”
池殊垂眼看着他,胡子拉碴的,但不脏,放到多了几分凌乱困窘的美,像是一位流浪着的边塞诗人,连带着眉眼间的脆弱孤寂,看着令人心疼。
这种脆弱很难见,不像是边厌。不像是池殊印象中的边厌。
池殊没动,听不出情绪的回道:“你已经说过了。”
“可没得到池老师的原谅。”边厌低头吻了吻池殊的膝盖,没敢太挨着,嘴唇在牛仔布料上摩擦,又道了声对不起。
温度透过布料传递,带着气的摩擦在浅薄的皮肤上触感尤为明显。
就这样,谁能硬着心肠。
池殊原本积攒了好几天的怒气在这一刻消的气都不剩,他伸手揉了揉边厌的眉骨:“这些天,去哪儿了?”
在带着温度的触碰下,坚硬的眉骨瞬间被揉软,边厌贪恋着这触碰,伸手扣住池殊的手腕,仰头亲了亲他的手心。
酒气氲着池殊特有的体香撞上鼻尖,边厌蹭了蹭他掌心的柔软,闭着眼道出了那句带着沉重的对不起。
边厌好像只会说这一句。但池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一句。
池殊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可以压着东西:“边厌,我十二天没找你的人。虽说我两没到正式的那关系上,但也不是这样的。”
说完,池殊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也不能这样。”
“我知道,不能。”边厌抓着池殊的手没用劲儿,但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泄露出他抑着的情绪。
在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没用,边厌只能干巴巴地重复着那句对不起,企图从这三个字中偷得池殊半分心软。
但有些话,太浅薄了,戳不进心里,散不了隔阂。
池殊眼眶有些胀,反手刮了刮边厌的眼皮,随后立即抽手起身说道:“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温度消失,边厌心里一空,还未反应过来池殊接下来的这句话又将他脚下的土地给砸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