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徒见至光明,压制的欲望勃发,治病也好倾诉也罢,只要能抓住那贪得的温柔,边厌愿意违背本性。
边厌将额头抵在池殊的背脊上,手压在他的心脏上,透着额骨摸着手脉感受着池殊的心跳。
边厌顿了顿,声音换了个调子,带着压抑:“我妈是身后有罪。而我,生来就是罪恶的。池殊,我生来就是罪恶的。”
“我是强奸过后的产物。”
最后那句话一出,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池殊的脑中,刺得他浑身猛地颤栗。
“边厌你”
“嘘,等我说完。池殊,等我说完。”边厌伸手摸了摸他的唇,指腹在唇瓣间揉压,“我妈是个很矛盾的人,也很极端。她明明恨着我爸,恨他毁了自己纯粹的大学时光,但她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我爸,以至于到最后撞向他们的车,一起翻出公路同归于尽。”
说到这儿,边厌又抬头将嘴唇印在池殊后颈上,感受着唇下皮肤的颤栗。
边厌虔诚地亲了亲:“她对我也很矛盾,有时会用很厌恶的目光很恶毒的话语来对我,但有时又很温柔很慈爱。他们出事的那天她那天格外的漂亮,一早上就很温柔,出门前还摸了摸我的手。”
“之后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反正挺闹的,我跟着爷爷回了边家,看到了我那两个哥哥,还有我奶奶。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仇人,而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偿命赎罪。”
“你要偿什么命?赎什么罪?”听到这儿池殊再也忍不住了,拔高了调子扬声,“他们是疯了吗,你一半大的孩子赎什么罪?”
带着酸涩的火气在体内乱窜,撞得生疼。
池殊浑身都在抖,他扣着边厌的手翻身,在黑暗中抱住边厌,想说什么,但最后言语都化为力气,将边厌抱得更紧。
言语太浅薄,安慰太苍白,唯有带着温度和力气的拥抱陪伴才能给予一点儿基底。
边厌的脸没于黑暗中,看不出情绪,他安抚性地摸了摸池殊的脑袋,继续说道。
“仇恨是需要转移的,人要想活得无愧开心,就必须要将怨恨抒发。我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我生来的样貌,给予我生命的人,这些在他们眼里都是我的原罪。”
“他们带我回去,压着我妈的骨灰,借此年复一年地欺骗着他们心中的愧疚。但其实池殊,我每年看着他们弄我,我心里是觉得好笑的。毕竟,他们一整年都在煎熬和黑暗中渡过,而我却只有这一天,甚至到最后这一天已经对我没什么影响了。”
“但那天不同,”边厌声音陡然转变,像是呼啸着凛风的霜雪,“池殊,他们选错了日子,一年中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该在你带我出去旅游的时候。”
“那天”池殊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完全被边厌所说的给怔住了。
边厌摸了摸他的背,接过话头:“那天把你送回去后,我去找了边城和边关,做了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我将他们打进了医院。”
“狗屁不理智,你早就该动手了,”池殊一文化人直接爆了粗口,他心疼地摸了摸边厌的眉骨,看着他在黑暗中的轮廓,蓦地想起最重要的事,问道,“那那十二天他们怎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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