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关悦还是更挂念着边厌的情况,她脱了外套挂在衣钩上,对栗娟说道,“等会儿卓凡来了你就先回去,让他帮着你看店子。”
栗傲高三开学早,元旦当天就返校上课,栗娟这几天看着边厌对他那里确实忽视了许多,现在关悦两母子赶过来也能让她安心转交。
栗娟应了声,握了握关悦的手,关悦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放心后便转身走向柜台后的储存间。
储存间的门没关,但关悦也没立即进去,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边厌的动作。
和以往每一次看到时没什么两样,带着围裙口罩和手套,双手埋在烟草堆里有节奏和力度的翻动。
但又能很明显的看出不同。
无论灯光再怎样调亮,始终无法点亮边厌眼里的那抹光,他就像是个机器人一般,机械的、公式化的做着每一份他应做的工序。
直到工序做完,零件磨损才会被迫停下。
关悦皱了皱眉,但谁又忍心去责怪他,最终所有的不满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声叹息。
关悦抬手敲了敲门,轻声喊道:“边厌。”
听着敲门声,边厌脑中神经突然崩断,浑身肌肉下意识地紧绷,但又在听见关悦声音的同时慢慢回神。
边厌愣了一会儿,将手从烟草堆里抽出,再转身时,神色如常。
“怎么这么晚过来。”边厌摘了手套,敛去眼中的失望,走过去问道。
看着走过来的边厌,关悦口中猛地涌上一股酸涩,她伸手摸上边厌的脸,揉了揉他眼下的憔悴:“非要自己扛吗?”
眼下的触碰使边厌浑身一颤,面前关悦忍耐又不仅红了眼眶的神情刺的边厌眼眶生疼,他多天来压着的情绪就被关悦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给划拉开一个小口。
从压抑到决堤,只用了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
边厌握着关悦的手,咬紧牙关,还妄图着压制忍耐,但上涌的情绪一下接着一下地撬动着齿关,最后在急剧撕裂的挣扎中,边厌扣着关悦的手崩溃的低吼了一声。
边厌弓下的背脊在颤抖,他的话语艰涩,答非所问,但好像又能说明一切。
“关姨,为什么每次都只差一点呢,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了啊,真的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无论是上次旅游也好,还是这次见家长也罢,明明就只差最后一步啊。
边厌想不明白,他这辈子到底犯了何罪,做了什么错事,上天要这么惩罚他,难道真的就只是因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吗。
想到这里,边厌心脏猛地一缩,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像是被众神下令抽出了脊骨般,浑身失力笔直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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