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是会累的。
在非常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在身边。看到从小一起长大,上完高中就出去打工的喜民哥哥和他那好吃懒做的爸爸在家门口对骂的时候,他甚至也有点羡慕。
如果他的爸爸妈妈还在家,即使不能赚钱也没关系,他总有个人可以依靠,有个人可以吵架。
但是他没有。
英语阅读做过一篇,讲的是一只只能不停飞翔的、没有脚的小鸟,只有死了才能停下来。
许涵昌觉得自己大概就是这么一只鸟,他不能停下来,甚至不能稍微休息。
肩上的担子这么重,脚底下永远空空荡荡踩不到实处。休息对于他来说是太过于奢侈的事情。
但是就在这一刻,在卓闻的怀里,他似乎觉得,他终于落到了地上,可以休息一下了。
卓闻轻轻地抚摸着许涵昌柔软的头发,有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内心世界似的。他的一颗心软得像是能拧出水来的海绵,又酸又疼。
过了很久,许涵昌才红着脸放开他。
卓闻看他不好意思了,反而故意逗他:“许哥,你可能不太了解行情,抱我这样的大帅哥要收费的。”
许涵昌不理他,卓闻也不恼火,接着说:“不过男朋友可以给你打折,你亲我一下,我就白给你抱,行不行。”
许涵昌恼羞成怒:“你!你的手刚才摸完我的脚就抱我,我还没找你算账!”
卓闻自嘲地笑了笑:“得,又被白嫖了。许哥你等一下,我去加点儿热水回来。”
说完就去阳台,加了些热水,又把盆子端了回来。
这次他把许涵昌的脚放进盆子里面,许涵昌没有一点反抗。
他静静地看着卓闻蹲在地上,小心地慢慢揉捏着他冻得发白的脚,直到他身上唯一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点儿皮肤在热水和按摩的作用下血液活络起来,泛起健康的淡红色为止。
卓闻手笨,但他很仔细,确认连脚趾缝都洗干净了之后,他拿过自己那条搭在膝盖上的毛巾,用心地擦干了许涵昌脚上每一滴水。
许涵昌还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许哥,看傻了?”卓闻嗔怪地在他脚上拍了拍,“还不赶紧上床?”
说完,他就端着脏水去阳台了。
因为加的水有点多,家务活经验几乎为零的卓闻在路上短短几步差点把水泼一地。
但他也无暇顾及,把脏水粗粗一倒,用清水草草涮了一把袜子,洗了洗手就返回了宿舍,并且关上了阳台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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