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有脑子一样。
但是卓闻却很清楚。他的这个妈妈,从小被外公外婆偏爱娇养,长大后遇到了对他百般呵护的卓闻父亲,从来就没有自己费过半点心思。
无忧无虑,一切都唾手可得,在文家这么复杂的大家族里受到最多的关注和纵容,爱情也顺风顺水,生孩子算是她一生中遭过最大的罪。
卓闻想,要不是她和自己长得很像,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会不会是从哪儿抱来的?
他的的确确也这么问了。
“是,当然是,不过生你的时候打了麻醉,没怎么疼。”文苑放下手里的钢笔,赌气地说。
当年还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的无痛分娩技术,对胎儿有一定风险。但文苑怕疼,所有人都支持她打麻醉。
在卓闻的记忆里面,文苑没有抱过自己。
卓闻无话可说。
她一生里得到了这么多的爱,却丝毫都不肯分出一丁点儿给她的亲儿子,还理直气壮。
“你是不是非常恨我。”文苑抿了抿鬓边的碎发,整个人像是摆在橱窗里的奢侈品一样,精致又矫情。
卓闻摇了摇头:“我不恨你,如果你以后破产,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的程度赡养你。”
他早就不恨了,文苑对他而言,早就是不值一提的人。
在他心目中,文苑作为他母亲的身份,甚至还不如作为对手公司法定代表人的身份印象更鲜明。
“你很聪明,很像你的父亲,幸好一点都不像我。”文苑漂亮的手指玩弄着那支钢笔,看都不看律师递过去的合同。
卓闻亲手把合同接过来,放在文苑的桌子上:“但是你很幸运,可惜这点我不像你。”
文苑看到那个合同,手指掐着钢笔,指腹都泛起了白色:“我幸运?!”
她冷笑一声,用笔尖指着卓闻:“我幸运,就不会遇到你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也不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穷途末路的文苑,即使生气,也是很好看的。
她自觉失态,把手收了回去,放在桌子上。
“我的丈夫和儿子,现在正逼着我签这些合同,在想方设法地让我倾家荡产。”她喃喃自语,悲伤地看着桌子上的黑纸白字。
然而卓闻无动于衷,他的目光嘲讽,把手收回来抱在胸前:“那要问你自己,你为什么要去找许涵昌。”
文苑也收起了刚才的那副姿态,靠在背后的椅子上。
“我没有做错什么吧。”她非常坦然,“只能说你和妈妈一样,运气不好,遇不到好的对象。你爸爸当年也是,穷得只剩一颗赤诚之心,说要一辈子对我好。我可是相信他了,但现在呢,妈妈是什么下场,公司马上就要被架空了。你也要重蹈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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