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涵昌心乱如麻,扭头返回旅馆。
他三楼的楼梯口时,飞快的脚步逐渐变慢。
从一步跨上三个台阶,到两个,最后是一个。
这时候回去,有什么用呢。
他和卓闻之间是一团乱帐,实在不应该再扯上任何关系。
卓闻曾经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以外他唯一也是最爱的人。
但是卓闻并不拿自己这份爱意当回事,他把许涵昌刚满十八岁的尊严和心意当成垃圾,与他的朋友们一起扔在地上踩。
许涵昌自问不可能原谅他。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低下了头。
人一旦开始心软,就会溃如决堤。
许涵昌又开始往上迈步,他已经在心里拿定主意,这件事善终之后他就离开,再也不和卓闻见面。
他推开了五零三的房门。
太阳已经下山了,屋子里漆黑一片,许涵昌刚从开着灯的楼道进来,一时间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他心里着急,啪地一声打开了灯。
小旅馆聊胜于无的昏黄光线中,卓闻抱着腿坐在地上,和刚才许涵昌离开时候的位置相比没怎么变。
他头发凌乱,还能看出刚才被自己毫不留情地薅着扯动的痕迹。
和卓闻认识了这么久,见过他无数装可怜的样子。这些片段后来都在许涵昌的噩梦里一次次出现,嘲笑着他当年的无知和轻信。
而此时,卓闻的嘴好笑地肿了起来,嘴角有明显撕裂的痕迹,但是刚才的血丝和白*液体差不多已经被清理干净。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在床上那卷劣质卫生纸上撕下来的一片正握在手里,上面一塌糊涂,是刚从他脸上擦掉的伤痕和侮辱。
那刚刚被人凌虐的脆弱美感一下就撞进了许涵昌心里。
卓闻烦闷地闭上眼睛,说:“都出去。”
许涵昌根本看不得他这副样子,颓然把身上背的大包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卓闻这时候才抬起头,发现是许涵昌,他的表情骤然变化,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刚才维持着很不舒服的姿势跪了很久,腿早就麻了,但他还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扶着旁边的床沿,尽力地笑着,用声音嘶哑的破锣嗓子说:“许哥,我还以为是保镖他们,许哥,你回来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许涵昌弯腰从包里掏出一包从学校实验室顺走的酒精棉签,走到卓闻面前,把他手里的卫生纸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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