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陆鸣同样很惊讶,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大多是不爱读这类童话书的,就这么好巧不巧,此时此刻躺在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都喜欢这本书。
这缘分有点太过妙不可言了。
赵舒铭莫名地欣喜起来,他听到陆鸣的声音柔和下来:“以前偶然看到这本书,它的名字让我想起我朋友。”
“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人吗?”赵舒铭想起那个让自己被爱屋及乌的‘朋友’。察觉到陆鸣点点头,他对这个‘朋友’升起十分的好奇,可想到这一定是陆鸣的伤心事,总算按捺了下去。
“那个,说出来你也许会笑我。我总认为不止我一个人在意这件事。”赵舒铭安静了一会儿,“因为我说我会回来找你的时候,那个小孩点了头。他说我等你。”
那在赵舒铭看来,就已经成为一个约定了。
可他实在太年幼了,即使拼劲全力地想去赴这么一个约,也不过是大人嘴里的一句胡闹。
“我一直觉得很抱歉,没能回去找他,不知道他等了我多久。”赵舒铭的情绪低落下去,时隔多年再说起这件事,他想起对方看过来的眼神,总会感到一阵心痛,这场失约就好像是辜负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让人悔恨不已,“后来我常常做梦,梦到孤……到我们认识的地方,但每次都是到一半,他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他,而我梦里除了我之外谁也没有,那种感觉,孤独得有些可怕。”
赵舒铭说着说着也不好意思起来,外人看来这事很是小题大做:“后来我回国还回去过一趟,但是时间间隔太久,他也不在那里了。”
应该是被人领养走了,而孤儿院对这些信息又是保密的。
“说不定他也记不得我了呢?”赵舒铭打起精神,用轻松的调子继续道,“总之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我的睡眠确实越来越糟糕,不知不觉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了。”
如果在他和赵佘奕对抗的时候,赵虹能多做点什么的话,也许事情会完全不同,事实上,她甚至加重了赵舒铭的问题。也不是说赵虹是个坏妈妈,她爱自己的孩子,毋庸置疑,只是一辈子生活在一种不随年纪增长的天真烂漫中,而优渥的家庭条件让她完全可以从身为人母的责任中逃脱出来,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永远当个神经纤细只顾自己情绪的少女。
她缺乏对孩子感情的回应能力,她也是需要被照顾的一方。
仔细想想,赵虹带给赵舒铭的可能不仅仅是失眠,还有脆弱得畸形的爱情观。赵虹奉行真爱至上,做得出为了真爱扔了孩子去环球旅行的事情,赵舒铭从小就被迫围观她的爱情肥皂剧,深深觉得爱情算个屁。爱情就是套路,从头到尾就像编程好的一套程序,固定的节点有固定的选择,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同样也没有意义。
不过这一点带给赵舒铭的困扰比不上失眠,然而说到底失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以解决。所以他每次躺在床上都不像其他男人倒头就睡,他喜欢的其实不是刺激,而是无法入睡时咫尺间的陪伴。
就像现在。
他和陆鸣不是那种关系,更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行为,但这样就很好,两人之间通过气息有种模模糊糊的触碰,困在这小小的空间内聊着不曾告诉别人的话题,会让人感受到一丝不可确定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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