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开始认识卫鸿信,我都以为他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他和沉闷且枯燥的张谦仿佛毫不相同的两个个体,除了“人”这个生物物种以外,毫无共通之处。
他靠在车门旁冲我笑的时候,也像极了邻居家那个懂事乖巧的孩子,满脸春光明媚,天真无邪。
所以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把他再保护的好一点。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开车疯一般的闯过无数红灯,以至于我来不及停进停车场,随便放在了路边,就跌跌撞撞地跑上了楼。
宽敞明亮的单人病房里,卫鸿信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
房内的护士朝我恭敬道:“先生您好,卫先生已经接受了移植前测试,已经可以准备移植了,因为移植手术必须有家人签字,卫先生坚持自行同意,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还是不太放心,所以给您打了电话,您是他通讯录里备注的爱人,所以……”
我已经听不见护士在说什么了,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病床前,床上的卫鸿信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我。
他的怀里,抱着一件风衣。
是那天我去找他时,留给他的那一件。
“是麻药打多了所以产生幻觉了吗……”他声音很虚弱,但语气很可爱:“耿嘉友的衣服,为什么变成了耿嘉友?”
“不。”我忍住泪,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就是耿嘉友。”
我陪过张谦,所以太清楚这个手术了。
所谓移植前测试,其实就是疼痛测试。因为这个手术实在是太痛了,太痛了,而他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如果你无法接受这个疼痛度,最好提前就走人。
我问他:“疼吗?”
“还好……”他声音沙哑,但还在用力微笑:“耿嘉友,我想做这个手术,让我做好不好?我已经接受过测试啦,我忍得住的。”
“告诉我理由,为什么要做?”
卫鸿信低声笑道:“因为勇士打大BSS的时候,用的技能大BSS都扛下了,勇士用尽办法大BSS还是没有被打倒。所以勇士决定放大大大大招了!”
他艰难地伸出手来,软软地握住我的手:“虽然我一直觉得男人生孩子怪怪的,但是一想到是给耿嘉友生,好像还是挺期待的。”
卫鸿信在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责任心,证明自己足够爱我。
就像当时我遇到他的第一天晚上,他跑去酒吧,证明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同样的,幼稚。
又让人心疼。
因为太心疼,所以我落在他面颊上的吻,很轻。
“勇士不只有一个,不要忘了,勇士是可以组队的。”我轻声道,“第一位勇士的技能用完了,该第二位勇士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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