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养成了习惯,隔三差五都会买花了。
一直买到十三年前,董事长慢慢将集团的事物都交给我,准备让我接班扛大梁,结果扛了没半年,突然被人背后捅了一刀,资料泄露,整个集团陷入危机。
但那时候不知道是有人泄露了资料,只觉得我们做什么,对方都能先一步猜到,然后一步步打压蚕食,把我逼的退无可退。
最艰难的时候,资金链完全断裂,我差点就要被丢上失信被执行人名单。
那时候哪里还有心情买花,原本花瓶里的花也都枯萎了,恹成了灰黑色,软趴趴的倒在花瓶里。
我一度有些绝望。
那天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瓶子里的花,跟和我一起通宵加班刚结束的卫鸿信说:“卫鸿信,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自嘲的笑了笑:“你看,我连一束花都快买不起了。”
那时候我卡里的可流动资金只有15块钱,确实买不起一束花。
那天卫鸿信没有说话,直到第二天,我抹了把脸准备继续干活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放花瓶的地方,变样了。
原本的大花瓶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细长的酒红色小花瓶,那上面,正插着一枝玫瑰。
因为是昨夜买的,玫瑰有些不新鲜了,但它的花瓣上,却还有着晶莹的小水珠。
卫鸿信笑着道:“突然想起昨天是情人节,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他道:“一枝玫瑰五块,剩下十块是花店老板特价卖花瓶,我买了一个。”
一共十五块。
他告诉我:“耿嘉友,买不起一束花就买不起,一枝花也很漂亮。一枝花都买不起那就不买了,有些花瓶本身就很好看。”
那个花瓶做工很粗糙,像是第一次学做陶瓷的人,笨手笨脚的完成了生平的第一个作品。
可这个做花瓶的人又这么有灵气,从这些粗糙中,似乎又看出了精致的美丽。
卫鸿信很会选东西。
我含着泪笑了。
我也是被卫鸿信选中的人,所以我重新振作精神回到岗位,查出资料泄露的原因,查出那些背后的一系列阴谋,最终还是翻了盘。
因祸得福,也就是那一次,董事长彻底决定让我做他的接班人。
我重新变回了那个身价不菲的总经理,买的起无数玫瑰花,但我没再买了。
我把那个花瓶放在玄关口,让管家隔几天换一枝花——但不要多了,就一枝就够了。
有些来家里做客的富商经常会注意到这个花瓶,会赞不绝口的称这个花瓶多么有美感,而后猜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价格,最少的都猜这个花瓶要二十万。
我没回答,都只是笑了笑。
这个花瓶于市场来说,不过十块,可于我来说,可连二十个亿都不止。
我把储藏室桌子上的东西一个个看过去,每一个都像承载着一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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