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她却瞪着眼睛,一脸的嫌弃和愤怒,那条细白的手臂,从羞怯忐忑地索要衣裳,变成了毫不留情地指着他的鼻子,狠声怒骂。
这才一个月……
裴述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是她是不是不怕他了,一会是她为什么不怕他了,一会又变成她凭什么不怕他了——虽然他渴望她毫无顾忌的亲密,但是,但是——
这是不是有点,太没夫纲了?
裴述突然怀疑。
她不该是爱他敬他,亲密又崇拜他,时时刻刻以他为天,他一瞪眼就怕地嘤嘤啜啜吗?
反了天了!
裴述抿抿唇,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最好恶声恶气地训训她,再摔门而去,让她好好反思一下今夜恶行。
但他脑子又有点空白,那张往日机灵的毒嘴,像被自己毒哑了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终他瘪了瘪嘴,泄气地勾起一角被子,遮住小半个赤裸的身体,蔫蔫地仰望虞怜,可怜又小声道:“可是我好疼。”
虞怜一愣,以为他故技重施,柳眉一拧,正要再教训教训这个色胆包天的小贼,就又听他恹恹道:“真的疼,都不硬了。”
虞怜怀疑地看着他,又觉得好像的确从未见过他这样萎顿的模样,便将信将疑地掀开被角,探头过去看了一眼。
确实……那贼物看起来垂头丧气的,她又伸手过去戳了戳,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乖乖巧巧的,一大只躺在草丛里。
这下虞怜有点慌了,她虽骂得上头,但也知道这玩意儿对男人的意义,要是就这么被她弄坏了——
他才多大?十九岁?
她眼前一黑,好像已经看见了未来好几十年,被绑在山上当对食的日子。
“那,那,那你。”虞怜结结巴巴,“那你,揉揉?”
裴述听话地伸手揉了揉,还是没有反应。
虞怜更惊悚了:“你你你,你等我,我去给你找医师!”
“不用了。”裴述一把拉住她,“天还没亮,你出去也不安全,他也还睡着呢,你不是困吗,先睡吧,睡醒了再说。”
“可是你……”
“没关系。”裴述温声打断她,“也不是那么疼,想来睡一觉或许也就好了。睡吧,听话!”
虞怜被他扯着躺下,两个人又光溜溜躺在了一处,裴述的手臂依旧搭在她身上,她却一动不敢动,生怕碰疼了他。
那盏前夜睡前她留下的微弱烛火,燃烧了整夜,终于跳跃了几下,悄无声息地熄灭。一片漆黑里她看不见裴述的脸,只能感受到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她心里还是不安,气头过去,更是后悔,只觉得自己明知他年纪小,便是胡闹了些,不能纵着却也能好声劝诫,何必下如此“毒手”。
她听着裴述平缓的呼吸,以为他睡了,伸手轻轻挪开他的手臂,又坐起来掀开被子,大约着他那处所在,摸索上去,将那一团捧在手心,仔仔细细地感受。
她没有注意到裴述瞬间屏住的呼吸和陡然僵住的身体,只疑惑地在手中仔细丈量,觉得虽然柔软却也颇有些尺寸,既担忧是因为被她捏肿了大,却又委实不晓得他本来的样码,毕竟他看起来,总是那样大的样子。
她隐隐有些后悔,要是平日里多注意些便好了,现在也不至于现在两手一摸瞎。
她担忧地放下手中的软虫,甚至怜惜地为他摆正,才又轻手轻脚地躺回原处,收拢了被子。
夜色无边里,一片寂静,虞怜始终睡不着,担忧和悔意折磨着她,让她一闭眼就是裴述那副瘪着嘴的萎顿模样。那个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张扬少年,若是就这样被她折了骄傲,那该是怎样的造孽?
他年纪还那样轻。
她翻了个身,正对着裴述,静静躺着胡思乱想。她忽然发觉,这是她第一次在裴述沉睡时依旧保持着清醒。她细细感受着,裴述不动也不打呼,安安静静地躺在原处。她看不见他,却能想象出那张目若朗星的年轻俊美的脸,每次露齿一笑时,神采飞扬的得意模样。
虞怜心中生出几分柔情,配着那一丝丝愧疚,她难得地主动伸出手臂,悄悄地拢在了裴述的胸膛。
她摸着他胸膛上健硕的肌肉,即使睡着了,还是这么硬朗,和她柔软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忍不住又摸了摸,一不小心碰触到那点凸起的硬点,觉得颇有些有趣,又偷偷地揉弄几下,才心满意足地,困倦地睡了过去。
裴述总算松了口气。
天晓得他忍得多么痛苦,不敢动,又不敢硬,忍着被她窸窸窣窣动手动脚,却只能躺着挺尸。但好在现在他大概可以确信,自己没有问题,完全没有。
夜已至卯初,或者说即将清晨了,窗外的漆黑逐渐变得朦朦胧胧的白,裴述转过身体,低头看虞怜安静的睡颜,她似乎还在为睡前的纠结而微微皱着眉,不太高兴地撅着小嘴,漂亮的小脸上平添了几分稚气。
他微微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
罢了,夫纲什么的,慢慢振。
他闭上眼,收紧怀里的温软,沉沉地睡了过去。
裴述:我就摸摸,嗯我不摸,不我就抱着,不行我就蹭蹭不进去,算了我进去不动——哎我操疼!
唉,我底怜怜,泥什莫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好色又心软的猫病?说好底高傲贵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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