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掩盖的,冰凉刺骨的,戏谑荒诞的。
胃里的渴慕迅速蔓延,涎水分泌,由骨到皮。他自诞生起的第一次迷恋,比它一直瞧不上的人类口中的初恋还要甜美。那些他无法品尝的食物,香草蛋糕与布丁,瞬间有了可以想象的味道。
那是游荡人间的“色”,怎能不回归它的阵营?
美杜莎已经死了,她靠眼睛迷惑石化,却被斩下头颅。作为同僚,它一点儿都不同情,配不上的职位争来只有这一个下场。
可他不一样,他是天生的,就该是美色的魔君。
阿什蒙伸出手,叫部下递上记录,手指比在字行上,仔仔细细地看,看那些吊线人偶似的被掌控了都不知道的蠢货们如何评价这位圣子,看到记录里他们痛哭流涕,它放声大笑。
“快、快点!”阿什蒙催促,“快叫他来,说城主要见他!”
只有伟大的暗神知道它究竟有多迫不及待,发了狂一般去想,这样一个人,见到掌控此处的魔物居然是它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震惊、从容?
哪种都好,快让它见他吧!
当镶金镀银的马车停到治鸟下榻旅店那一刻,治鸟换上一件刚被秋霏重新清洗了一遍的白袍,长发草率地编了几道。
这不是,就咬勾了嘛?
第22章 光神自天坠落(九)
阿什蒙是个很直白的魔物,起码治鸟是如此认为的。它对一切充满奇妙的热忱,恰如它管理整座城镇的方式,对自己也极端放纵。
治鸟看得出来,阿什蒙热爱这种模式,这正是黑暗生物们的奇妙之处——世界观几乎与人类完全颠倒,然而并不觉得哪里不对。
比如此刻,阿什蒙坚持自己对治鸟身上一切“恶”属性的爱慕就是对治鸟的爱慕……
“我觉得你可以!”
“我觉得不可以。”
“就是一个位阶,真得,钱给得也多,想干什么都行,还有好多人可以管!”
“但是我不想干。”
“你再考虑考虑,像你这样完全符合上岗条件的人类不多的。”
“那就交给他们来吧。”
“可是我喜欢你,如果你能够成为七魔君之一,我们以后都能在一起了。”这是实话,阿什蒙坚信暗神的胜利,到那时,作为光神阵营的圣子一定不会存在。
诸如此类,毫无营养。
放在他上一个世界里,这大概就是幼儿园小孩子吧,抱着治鸟就不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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