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即便我换了,此刻也成功刺中你,换来的也不过是一局游戏重启而已。”他摊摊手,颇为无奈地自嘲,“可是只要你在这里,胜出者就已经注定。”
这是差距,在主教倒台后被关进牢房的日日夜夜里,他终于想清楚了自己失败的根源:因为不论是他还是斐瑞,仗着任务者的能力,习惯性不把一个小世界里的能量放入眼中,哪会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被暗神的力量侵染了呢?
不论是他最后用金钱走捷径还是斐瑞耽溺情爱,或多或少都有暗神能力操纵的影子。
唯有治鸟一直清醒着,理智地清醒,自始至终都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恪守着准则。
乔伊尔亲眼见证了斐瑞的死亡,在最后那人与他的系统互相咒骂诘难,谁都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就是自己的失误。乔伊尔挺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认为系统有隐情定然不敢抹除一个人类,在他看来,系统这东西甚至比这个世界里的魔物还要冰冷严苛。
好在乔伊尔与他的系统相处不错,不然它也不会提出那样一个建议试图救回他,不过没有必要。
真得没有必要,乔伊尔看着眼前的治鸟,继续诉说:“我很快就会真正死去,灵魂回到死亡前一刻,然后被车轮碾过……你应该见过车吧?”他忽然发现治鸟身上的衣服似乎不像是现代装束。
“靠轮子与发电机驱使运动的东西,我大约是这样理解的。”
“你理解得挺到位呀,”乔伊尔有些吃惊,随即想到对方或许也不是第一个世界,就没有太过于惊讶了,“我是被弟弟推到车轮下的,他想要遗产,而我是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那个混账爹前后娶过三个老婆,实际上谁都不爱,虽然嘴上说第一任妻子是他的念念不忘,可乔伊尔知道那是因为她最潇洒,他爹得不到。
他的母亲是那个男人为了地位勾搭来的,图的就是钱。碰巧他的母亲也够傻,说什么都信,最后死了还不知道真相,葬礼没过去两天家里就填了个新妈,连带着一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弟弟……不,别在意,那只是从诸多有私生子的情人中挑出来一个更懂分寸的而已。
然而作为大少爷他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随手一断经济来源,他就得仰人鼻息,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活得像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嘛?”乔伊尔有点忍不住,伸手抹了抹眼角,或许是因为感受到死亡的逼近,他感觉自己变得格外感性,“我爹只爱钱,那个后妈也只爱钱,可她还爱她的儿子,有钱也是为了他过上好日子,只有我,我什么都没有。”
他有的只是每天的“精英教育”和成绩不达标后没有饭吃,别人家的小孩儿考试不理想,还会惴惴不安地用红笔改个分数,担心晚上会不会被爹妈混合双打,看见他还羡慕“你不用遇上这些真好”。
实际上真正羡慕的人是他。
“不怕你笑话,我活过那么多年,最开心的日子其实是在这里。”在森林里什么都不去想,就当个医疗后备给所有人疗伤,心里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救世主”攒积分,可是接到被治疗过的小伙子、小姑娘送来的鲜花香果的时候还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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