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这么算出道了吧,因为出演的是个正面角色,当时报道很多,”他回忆到这里,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带着怀念,还有一点儿嘲讽,“我也挺虚荣的,学校里、报纸上,都登了我的名字,一颗小树苗早忘了个干净,还觉得这一行很好。”
“我家里,也不好说支不支持吧,上面还有个哥哥,学习很好,也就无所谓我做什么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入了行,奔着艺考去,上了国内有名的戏剧学院。
赫纫外表自然是很好的,刚三十出头,说年轻,也不是那么年轻,在十八、九岁的小鲜肉一抓一大把的行业,算是年长。
可就是这份年长,让他看上去有了温润成熟的气质,如同他醇酒般的嗓音,喜欢他的人将其称之为“兄系美人”。
“仗着童星的经历,一上大学就有了资源,出演一部仙侠剧的悲情小配,算是有点儿名气。”可是那点儿名气是消费不了多久的,第一次把牌打出去,没激起什么浪花儿。
当时的男一号心胸并不宽广,怕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孩儿抢了他的风头,就用自己的新闻死压着。人们当然更多地关注力捧的男一号,哪会在意一个小演员?
算是扑了吧。
“我也不觉得怎样,反正我才二十露头,以后有得是机会。”可是那时候他也真得天真,想不到这个圈子淘汰地那么快。
他也有过鼎盛期,不过是多接了几部大戏,当男二或者反派,演技确实在线,也吸引了一波喜欢他的人。
可是渐渐地,角色越来越限制,新人越来越多。他仿佛被遗忘了,就连他的经纪人也不把他当回事。
“你想要资源,那就跟他们好好说话。他们想要你,你就去陪他们喝杯酒。反正躺着享受的是他们,俩眼一闭,身子底下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死犟呢?”
赫纫对治鸟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模仿痕迹,脸色变得刻薄又冷漠,像极了只管死要钱的老鸨子:两只眼睛眯缝起来,五官都快要缩到一起去了。
哪儿还看出来是刚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各型各色的人的模样,拿捏得当,入木三分,着实是下过功夫的。
“我想我是个演员,不是三陪,于是一次次拒绝。”他大约是真得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眼睛闭上,向后靠着椅背,“可是我还是逃不了。不是不红了,不红我认,我一个演员而已,不被喜欢简直再正常不过,是我演技不到家,入不了别人的眼。”
“可为什么我还是逃不了呢?”他就命里注定了,要被自己的经纪人坑一手,送到别人床上吗?
双唇翕动着,他紧闭的眼睛也关不住晶亮的眼泪。
不是不红,不红他认,他真得认!
“为什么要那样侮辱我?”
空气凝固,只剩下他颤抖的呢喃。良久,深呼吸,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他揩了揩眼角,开玩笑:“嘿,我都这样也能掉眼泪呀。”真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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