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衬白愈清,白衬红愈诱。
治鸟忽的想尝尝看生花是什么味道,伸出食指将那朵被他蛊惑的槐花填入口中,只嚼了几口,皱着眉吐出来——难怪阮旭说要过水焯一遍,生吃确实有点儿涩味。
美人食花,在旁人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色,就是皱眉动作,都显得可怜可爱。这朵花该是心满意足了才是,毕竟一身精华都叫这么个无双神子摄去。
柳生脚下不自觉移动一步,不巧旁边正是块小石头子儿,这一踢,石子飞撞到树上,惊扰了美人。看治鸟惊愕转头,柳生顿时觉得自己唐突,赶忙躬身行礼,腰弯得极低,是被发现了,颇为尴尬:“小生姓柳,家住邬南镇十二巷里,不知是否有幸结识?”
说了话,怎么都等不到回应,直起身子,眼前哪里还有花下美人的影子,空空荡荡,就连这弥天香气都失了味道。
治鸟是怕生,看见一个陌生人,自然转身躲了起来。
这就苦了柳生,华色含光、体美容冶,恐怕穷尽柳生一辈子,都不一定再能见到另一人能够与之不分上下。神情恍恍惚惚回到破庙里,为求静心,难得翻开笔纸,描描画画。
可是心又不是想静就能静下来的,一时间竟然满脑子都是午后偶遇的美人,手随心动,待得柳生回过神来,笔下油墨早已晕作一团,气得他团吧团吧丢到一边去。
再想看书,就彻底看不下去了。
到底是学过一段日子,柳生看着眼前笔墨纸砚,心里生出些想法来:那等绝代风华,怎能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呢?必定是上天怜悯我年纪轻轻、破庙修行,派下来抚慰我的。
不然怎地平日里不见,偏偏他出门赏花时遇到了呢?
早听茶馆说书的讲过狐惑妖魅,此时心思一转,只觉得越来越有道理:完了,今日他那般突兀,莫不是吓着了美人,待我为他作画一幅,知我心意,也该原谅我了。
说画就画,提笔落墨,到底是有过先生教的,几笔下去,初见轮廓。
然后就被撕掉抛去一边。
第二日小侍子再来,迎接他的不是急躁的情郎,而是个一嘴胡茬子,两个乌眼圈的落魄郎,怎么看怎么邋遢,手底下只画一副画,嘴里念叨着:“不对,他不是这样,不对!”如同魔怔了一般。
小侍子伸手去夺他笔杆,被毫不留情推倒一旁,眼里心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眼前这一幅无论如何都画不好的画!
小侍子吓怕了,午膳都没来得及拾掇,大喊着跑出门去,一路狼狈着跑回府里:“大老爷,不好了,小少爷中邪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小鸟花魁世界,是小鸟失忆世界~
第54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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