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风咽了口唾沫,又把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里明显是被狼的利爪抓出来的伤痕,伤口很深,伤口处的皮肉都微微往外翻。
沈流风道:“你身上有伤,不用先让神医包扎一下再走吗?”
薛晏抬眼看向沈流风。
“你一直话都这么多?”他道。
沈流风啊了一声。
“要么躲远点,要么闭上嘴。”薛晏收回目光,语气淡淡的,却自带一种让人心惊的压迫感。“吵得我头疼。”
他接连好几日不眠不休了,如今强撑着精力,全是因为君怀琅。
但这也不妨碍他如今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也不大感觉到疼,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让他头晕得很。
沈流风不敢说话了。
薛晏便垂下眼,接着去做手头的事。
接着,他动作又顿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沈流风。
熹微的灯光下,明明映照在他眼中的是温暖的火光,却半点都暖不热他琥珀色的眼睛,就连神经粗大的沈流风,都觉察出了他目光中的不善。
他……他刚才没说话啊?
就听薛晏开口了。
“我受伤的事,一句都不许告诉君怀琅。”他说。
沈流风:……。
他不太理解薛晏这么说是图什么,但他既然说了,沈流风便连连点头答应。
薛晏收回了目光,接着去肢解那头狼了。
沈流风松了口气,不由得在心里腹诽。
广陵王这人可真奇怪,对周围的人和对他自己,都狠得不得了,怎么到了怀琅那儿,就这么小心了?
不过也是,怀琅那人那么招人喜欢,想必连心硬如铁的广陵王,都招架不住。
——
天微微亮时,薛晏就已经将干净的狼骨堆在了神医的房里。
神医将装血的皮囊和收拾好的包裹一并交给薛晏。
“带着个?”薛晏掂了掂那皮囊,有些疑惑。
神医点了点头。
“具体有没有用,到金陵就知道了。”他说。
三人便骑着马,一路出了山。
到山下时,扬州知县已经等在山口了,给神医备好了马车。那马车足有六驾,套的都是良驹,跑起来并不比骑马慢。
早就被马颠得要散架了的沈流风,赶紧跟着神医一起钻到了马车里。
三人便这般一路往回赶,在正午之时到了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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