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两个先于众妃离去,到长乐宫时,却比众妃晚了足足一刻钟,人都已在正殿候着了,太后揶揄地望向他俩。
叶安歉然道:“父后,久等了,朕不小心在龙辇上睡着了一会儿。”
太后什么阵势没见过,微笑着打圆场道:“你有孕在身,会犯困也属正常。”
众妃中有耳朵尖的,听见皇帝的声音,沙哑中透着餍足,有目力好的,瞥见皇帝白皙的一段颈项上,多了几点浅浅的红痕,再看向波澜不惊的宸妃,眼里满满都是晦涩。
相互之间见过礼后,叶安与穆辞一起,在太后身边下首的位置坐下,温子然则与乔、杨二妃坐在一处,众妃嫔回想起上次在长乐宫,皇帝是坐在穆辞与温子然之间的,如今却单与宸妃坐在一处,之前也是日日都翻宸妃的牌子,这说明了什么?看来德妃不敌宸妃,虽晋了位,已与他们一样失宠了。
众妃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有半数人对温子然心生同情,也有半数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德妃好歹是有过宠的,而他们呢?
温子然宽和地笑笑,皇帝平时虽总围着穆辞转,对他的赏赐可没有少。温子然最近在偷偷筹备出宫的东西,看不见的帝宠和看得见的赏赐相比,当然是赏赐最靠谱,他如今晋了位,份例按理还要翻几番,温子然对外依旧得体矜持,维持男妃的气度,内心深处早美得翘起了二郎腿。
乔云霆的感觉最为复杂,以前他还能骗一骗自己说,皇帝只是失去记忆身体不适,毕竟后宫皆无宠,可是后来突然蹦出了温子然,眼下又是穆辞,乔云霆想不通,论身份,论样貌,论特长,他哪一样都与穆辞差不多,为何皇帝却对他没半分兴致?
且这次晋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沾了谁的光,乔云霆心里更不舒服了。
杨舒玄自入殿之后一直咳个不停,他已病了数月,仍未见丝毫好转,身上的药味也愈发浓重了。
几位品阶高的妃子都各怀心思,此次几乎所有人都晋了半级,除了耶律寒与李贵姬,这二位也不在谢恩之列。
耶律寒原是玉罗王子,入了宫便是一副清高的姿态,不屑与其他妃嫔来往,这种场合通常不会到场,妃嫔们早都习惯了,有事没事都不会提起他。太后也不待见耶律寒,再加上崔岚当日是通过耶律寒混入宣德殿的,叶安有阵子怀疑耶律寒是崔岚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令暗二仔细查了一查,结果发现耶律寒这个蠢货,完全是被崔岚给骗了。
耶律寒起初进不来宣德殿,崔岚装成内侍,凑过去三言两语便说服了耶律寒,许诺只要按他说的做,定能进得去,条件是要把他带在身边,耶律寒这个没脑子的,竟一口答应了。崔岚的法子就是教唆耶律寒在外边磕头磕得头破血流,勾起叶安的怜悯,这也就能解释,耶律寒被请走时,为何没能把崔岚给带走,因为崔岚根本就不听耶律寒的,耶律寒也使唤不了他。
尽管耶律韩是被利用,仍相当于做了崔岚的帮凶,太后很生气,降顺嫔为顺贵人,这半级自然也不会再给耶律寒升上去,何况脑残小王子不在乎位份,连事后的请罪都没想起来,更没人提醒他。
至于李贵姬,似是上回言语之间冒犯了先帝,令太后十分不快,自那之后,太后一直令李贵姬闭门思过,这次晋位也没他的份。
太后待人都坐下,当众训话道:“既都晋了位,要知感恩。孤近日略感疲乏,宸妃眼下位份最高,宫务以后便交由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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