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将拐杖抓在手里颠了颠,应是上好黄花梨木所制,寻常人家用不起,又去看拐杖顶部,原先应是镶嵌珠宝之处已经空了,杖身接近顶部的位置刻着“敕造”的字样,以及一枚太后印章,绝不可能造假,也没人敢造这个假。
暗卫向叶恪微微点了点头。
叶恪之前想着可疑之人不能近身,既已证实是父皇乳母家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跪着求他,他若是转身离开,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诟病皇家对乳母不闻不问?
不多时,他就已听见看热闹的百姓在小声议论,男子既是皇帝乳母家的人,有何难处报给皇帝不就行了,何至于要在大街上乞讨,难不成皇帝忘恩负义不肯帮?
叶恪有心替亲爹辩驳两句,道:“我听说皇上每月都会拨给乳母银钱,你怎会如此?”
男子羞愧道:“说来话长,实在是家丑,我兄弟迷上了赌钱,断送了父母大半辈子的积蓄不说,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就连我的右手都因此没了,皇上的确每月都给我家银钱不假,可是被我兄弟拿去还债还不够……”
百姓哄笑:“看来是欠钱太多,皇上也不想给赌徒擦屁股了。”
沉迷赌博可不是好事。叶恪也不想无缘无故就帮人偿还赌债,既然对方被他撞见,替父皇给一些便是了。
叶安转向暗卫道:“给他些钱,叫他离开吧。”
暗卫取出几张银票,递给男子。男子感激地接了,跪在地上却不肯起来:“公子慈悲,可否准我给公子磕几个响头。”
叶恪准了。
男子磕完头又道:“求公子准许,让我走近看一看公子的样貌,只一眼就好,我、我眼神不大好,想回去把公子的样貌画下来,日夜焚香祈福……”
这男子身体残疾,磕得满头是血实在可怜,边上一堆人看着,心生怜悯,七嘴八舌也替这人说情,叶恪到底没接触到过什么奸恶之徒,还记得两三岁还在云州时一起生活的朴实老百姓,心里想着不若就让这人靠近一些,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恪准这人走近两步,但也没准走太近,男子连连点头,嘴里又说了些感激不尽的话,起身时突然脚下一滑竟没站稳,向叶恪猛撞过来。
因为离得较近,暗卫赶紧去拉男子后背,可是男子倒过来的力道极大,没能拉住。叶恪凭本能躲了开去,还以为真是脚滑,男子本来空空荡荡的袖管中却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抓着半把锋利的剪子,就要向叶恪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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