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面目全非的哥哥,红梅殿的文使再次来书告知了近期婚礼的事宜。没有直接参与到这桩闹剧中的藤权介很难相信事到如今,这世间竟还有无所谓容貌的女子。若是如此结缘,能够迁就哥哥的难处,倒也不能说绝不般配。
可是藤权介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纵使哥哥幸得姻缘,却几乎无人为此高兴,仿佛一门业已不幸的婚姻迫在眉睫,强迫他们屈从。
回应文使的事宜作得敷衍潦草,父亲得知后勃然大怒,又重新差遣随从到红梅殿讲露显之事的准备。唯有父亲正常的高涨情绪将藤权介加以感染,若是相貌不影响藤中纳言婚姻的圆满,他亦从心底里为哥哥高兴。
终于有一个白天,在劝学院的学堂里,藤权介听到了夜不能寐的传闻。所讲的是大伴氏的小姐二位局,并不情愿嫁给藤中纳言。之所以婚礼还会如约举行,大抵是迫于红梅殿大臣的压力,只好服从父亲的命令。于是三言两语,紧跟起藤中纳言相貌的讨论。
方才说出那种传闻的,是一名藤原氏学子的侍从,唯恐他人听闻了这般诉说不愿相信,又娓娓道来,“我的母亲正是红梅殿的女房呢。”
于是很多人像看猿乐一样饶有兴致地围上去听,那名藤原氏的学子也说,“虽然说得了重病,也一直讲不明白是什么恶疾,又弄作是妖魔上身的样子,实在以讹传讹,概不可信。”
又说,“可是参朝也要戴着面具,就算是天花病,也不至于如此,这样看来,妖魔上身这一说法,也不能够彻底地排除了。”
那名侍从接着说,“就是污秽上身,搞成了恶鬼的样子哩!”
旁听的一人扬起脑袋,“我是小野宫藤原氏的堂亲,这件事情,我比你们都要清楚一些。”
于是都围到他的跟前,你一语我一言,催促他速速道来,“那么,果然不是如小野宫所讲的,仅仅得了天花病那样简单吧。”
号称堂亲的那人说,“要说我来,得了那种病难免见人难为情,总比丢掉一条性命,好上很多。如此作怪,未免太过矫情。”
藤权介将那些句子默默听在心里,虽不尽然是事实,也绝非是全然的凭空捏造。可藤权介这一人,不论是谣传还是真言,亲耳听闻或是他人诉说。但凡听在耳朵里,总喜欢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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