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主殿的父亲经常性地拜访,各色各样的宴会日渐不再缺席,西之对的上空频频由管弦丝竹萦绕。随着时间的推移,哥哥仿佛一个新生的孩子,重新降临到小野宫藤原氏的家庭。业已不是一昧将自己封闭在西之对的孤岛上的哥哥,即使隔着面具,也能令藤权介察觉,哥哥爱笑了。
平安宫的女房,对哥哥的评价却远不如那情绪中的美好,“是个无趣之人吧,尽管身着表白的直衣,却像六位的藏人一样,向来在门前规矩地站着,扇子啊怀纸的,从来不拿出来。跟那样子的人在一起,一句话也不想再说呢。不解风情的话当然教人觉得可恨。”
“既然容貌已经无法改变,假使擅长调情,做一些诗歌,倒有迥异于人的女子愿意促成好事。”
“脸蛋丑陋,更应装作漂漂亮亮的样子,教人情愿埋单。可听说一幅丑样子,偏偏要当一名牛头天王,大家听了,都觉得害怕,没有逃走就算给足面子了呢。”
这种遍地可闻的留言,当然很容易让人设想,哥哥在内里的名声。可在这万千花丛里,一定有一朵是与众不同的。
源头弁在紫宸殿前就对哥哥说过,“今年的后明月节宴很热闹呢,您要是踊跃参与,一定是锦上添花的妙事。”
哥哥答道,“有什么意思呢。”
“在御前试演的时候,不是很好吗?”
“总说一些心口不一的奉承,在心里很清楚的人眼里,是很讨厌的。在我看来,只是樗栎之流的技巧罢了。”
“哎呀,能够到达阳阿薤露的水平,已经是可以堪任的了。大部分的人呢,无非下里巴人,或一无是处。何况您总是这样不合群的话呢,虽然心里会得到轻易的快乐,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哥哥却说,“世界上什么是有常的呢,飞鸟川昨日的深渊,今日成为浅滩。[1]”
这是中馁的表现呢,源头弁就说,“木不怨落于秋天。勾当内侍们,毕竟是身份不一样的女子,时常以真容出入宫禁之间,想必有甚多烦恼苦恼的吧。虽不至于像姬大夫们那般,骑着高头大马,侍奉在御辇的左右,像那个样子,还与男子有什么不一样呢?”
哥哥仍然沉默着。
头弁又问,“想要轻慢的人是不在少数的。你写出去的信,有回音了吗?”
哥哥道,“我没有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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