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权介此人,一面对自己与定光大进的约定耿耿于怀着,一面却出于奇异的惧怕而不愿与源头弁会面。那种瞒天过海的计划,在不出所料的谣言四起之中,早早的无疾而终。因着心中难以言喻的屈辱,将之视为自己的头等大事,以至于远远瞥见大进一眼,脸上都烧火一般的疼痛。
可在家的出入往来,难免打上照面。有一回避无可避,唯有咬牙与之相见。定光大进呢,却如常地向他问好。这是藤权介万万不能甘心的啊,莫非他忘记先前对自己忍辱负重的央求了吗?
定光大进却问他,“您愁容满面的样子,心里有什么烦恼苦恼吗?”
这便是麻木不仁的嘴脸吧。藤权介的心里,已不敢再生出任何对善念的幻想。
藤权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凝重的沉默下,定光大进问道,“看起来有点过度疲劳呢,不与老爷说一下吗?”
“老爷”一词,顿时把藤权介点燃了。
“应该问哥哥最近过得好不好吧?”
“还能不好到哪里去呢。”大进的样子很不以为然。
“哦,是吗?那么长桥局的事情……”说到这里,藤权介有了眩晕之感。来自于哥哥身上的定光大进的气味,正压在他的头顶,他几乎不敢去看大进的眼睛。
“那是没办法的事呀。”大进的口气还是很平淡。
“没有办法的事……”说得气若游丝,还是被大进听在耳朵里。
“对啊,能有什么法子呢?总不能缝住所有人的嘴吧。”说到这里,大进自己也笑了。
可很奇怪,不知是什么,支持着藤权介的继续发问,“这终究是事关重臣体面的大事……父亲那里,不也知道了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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