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当面的好好地给解释一下吧。”
“什么呀,信里也写得很清楚了吧。我是一概不知的。”为了缓解这种气氛,自己想当然地十分大方地坐下,又故意问随身的侍从道,“有蜂蜜水吗?”
可自己的用心,完全不能为人察觉,叔叔的脸色变得与闹剧发生的当时一样难看。侍从则观察着叔叔的脸色,不敢动作。
自己只好说,“那么我猜一下也好。哥哥那样子的人,向来夜不归宿,能引起谁的怀疑呢?生成那副样子,却对女色无法割舍,为什么无法割舍,你想得明白吗?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能割舍的?光是想到这里,我就恶心得吃不下饭了。他与长桥局那个丑事,当然你也知道。结果事后呢,他对长桥局说,如果声张出去,就请她回到筑前国去。哈哈,居然这么说!真有哥哥的啊。所以啊,宰相之君(梨壶女官)那边,就是有什么把柄给哥哥抓在手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不知道,也是可想而知的。”
说道这里,叔叔乍然喊道,“给我站起来。”
“什么?”
“你想作什么?你到这里来是来干什么的?”
这样子自己当然也光火了,“你凭什么这种态度?你受了那个正信的气,那关我什么事?是我让你受气的吗?你要发火,就去对他发,别冲我来!”
这下两个人一起站起来,自己把拳头捏紧了。叔叔看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绷紧的神情松懈了不少,但随后,却问出了那个自己最为担心的问题。
“你这个人,对你的父亲或者哥哥,有一点类似于亲情的感情吗?”
原本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自己对父亲的质问,居然会有一天用到自己的身上。最要命的是,冷静下来认真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无法逃出被这样问责的范畴。在为自己所看不起的叔叔面前,忽然矮了一大截,就连说话也没了底气。
“是啊,我有时候也在反思,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呢?非要给出一个解释的话。我本来就是个情感淡薄的人。我想一个词,是利己吗?有时候看到哥哥或者父亲对待别人也很亲热,这样那样的讨好,父亲有了别的女人,别的孩子,或者哥哥要结婚,我心里就会很不舒服。要说是嫉妒也好,其实全然没有把他们当作亲人看待这样的想法。就只是不舒服,因为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用了,难道你会舒服吗?那我告诉你,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事到如今要挑明的话,我只能这么说了。对你我也一样。当然不说开的话,孝悌这种本分,当然也会尽量装得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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