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看又能如何,这间房子的构造早已深深刻在心中。
床尾处的衣柜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他被关在衣柜里的时间比睡在这张床上的时间还要久。
衣柜旁是门,不用推,门肯定被从外面锁住了。
床左侧是一扇窗,窗户没有锁,窗外是他向往的自由。很多时候他想,拉开这扇窗户,从这十楼跳下去,那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但他从未实施过。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
所以当安然拽住他的后领将他悬在窗台上时,脚下踏着虚空的他在哭泣在挣扎在求饶。
安然不愧是他的母亲,把他的这个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韩昀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他就这样用手背挡着眼,头脑一片空白。
突然,门被推开了。
高档香水味钻进韩昀的鼻子中。
安然坐到床边,用涂了红指甲的手抓住韩昀的手腕,将韩昀的手从他的眼睛上移开。
“这个礼物,喜欢吗?”安然俯首,几缕长发落到韩昀的脸颊上,她看着韩昀的脸,笑说。
韩昀眼神空洞。
安然不顾他的不理睬,仍兴味盎然地自顾自说着:“你我母子分别已六年,这六年内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怕你对我生疏了,更怕你忘了我们母子之间的回忆,所以我特意让管家把这间卧室装饰成你小时候房间的模样,这样就算你回到了韩家,也能时时刻刻想起来。”
话语温柔极了,但韩昀却仿佛被万箭穿了心。
疼,好疼宸之,你在哪儿?
“来,把这杯水喝了吧。”安然捧起一杯水,递到韩昀面前。
韩昀毫无反应。
“怕什么?这只是水,没有放别的东西。”安然说:“昨晚我怕你睡得不好,才在牛奶中放了药,好让你快点适应新环境,睡得香一点。哦对了,你现在长得可真高,我根本扶不动你,还是麻烦管家帮忙才把你扶进来的呢,难为他这么大年纪了,待会儿可要好好谢谢人家。”
安然将水杯递地近一些,笑靥如花:“快喝吧,喝完去见见你父亲。”
韩昀木然地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慢一点,别呛着了。”安然的语气像哄小孩子:“你从小到大,都是我把药溶进牛奶里喂给你,你才睡得香,要是你这六年里一直喝牛奶,肯定长得比现在还高呢!”
说完,安然突然起身走到衣柜前,将衣柜门打开:“哎呀,不行,不能再高了,再高可没法儿进去躲猫猫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