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知道?”曲伶儿一张脸耷拉下来,“我就是在家里太闷了,借着下雨出来透口气,青天白日的我又不敢出来。”
“透气透到大理寺来,你这可一点也不像不敢出来的。”
“我这不是顺路过来熟悉熟悉地方嘛,”曲伶儿咧嘴一笑,“万一哪天真被你送进来了,我也好想办法脱身。”
苏岑回了一个白眼,“你来不了这里,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你这样的直接送到刑部大牢等着秋后问斩就行了。”
“苏哥哥你好狠的心啊,”曲伶儿拉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转头又嘻嘻一笑,回头对着大理寺的大门倒退着走,饶有兴趣地点评一番:“这大理寺还真是挺气派的,都说‘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们大理寺该不会也这样吧?”
转而又摇摇头喃喃自语道:“肯定不会,毕竟你在里头呢。”
苏岑不禁笑了:“我在里头这大理寺也不是我家开的,我可管不着别人。”
“但你肯定会为那些平民百姓主持公道的,”曲伶儿一脸笃定,“再者说你也不缺钱呀,送个美人什么的还差不多。”
苏岑:“……”
没等苏岑奚落曲伶儿回过头来冲人一笑,“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平头百姓最怕来这种地方了,官商相护,钱能生理,就门口那俩石狮子都能逮人一口血,但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哦?”苏岑一腔风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问道:“那我是什么人?”
“你是个好人,”曲伶儿冲人一笑,“苏哥哥,你是个好人。”
何谓好人?苏岑不由苦笑,恶人洒脱,坏人自由,好人却得循着世间礼法抽丝剥茧地寻求那一点真相,这世上最难当的就是好人。
拐进了坊间巷子里雨势更大了些,噼啪打在伞面上,雨幕如帘从伞骨间滑落,周遭景物都像蒙了一层薄烟看不真切。
曲伶儿突然停下步子拉了拉苏岑的袖子。
“怎么了?”苏岑问,却见曲伶儿正皱眉直视前方。
苏岑跟着看过去,只见一人从雨雾深处过来,也不打伞,一身黑衣湿了个通透,临至近前,曲伶儿突然把伞往苏岑手里一递,把人往后一推:“快走!”
下一瞬寒光毕现。
苏岑被推了一个趔趄,刚稳住步子就见曲伶儿向后一仰,堪堪躲过凌空划过的匕首,紧接着身形阴诡地向后一翻,滑到苏岑身旁拉了苏岑一把,“还愣着干嘛,快跑!”
苏岑被拽的手里的伞骨险些吹折了,一想这玩意拿着也费劲,在人追上来之际手一松,伞顺着风力砸了那人满面。
趁着喘口气的功夫苏岑边跑边问:“这人什么来路?”
“我怎么知道?!”曲伶儿按了按腰上的伤,刚才那一翻腰上的伤口又裂了,渗出缕缕残红来,每跑一步都抽抽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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