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真的睡了过去,再无知觉。
那一夜兴庆宫上下没有听到半夜响起的弦音,全都睡得安稳踏实。
次日一早,苏岑被门外侍女的敲门声惊醒。酒是好酒,宿醉感没有那么浓,一觉醒来反倒觉得神清气爽。
刚待起身,往自己身前一看,好一副姹紫嫣红的春|宫图,而作画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苏岑检查再三确认没有露在外面的之后才道了一声进来。侍女端着水盆长巾,对他笑道:“苏大人,赶紧洗漱吧,车驾都在外头候着了。”
苏岑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这便是他昨夜稀里糊涂换来的,自己这倒真是熟能生巧了,醉成那样还知道事后商量好价钱。
时隔半月再回到大理寺,苏岑便发现众人看他的目光不一样了,起先还道是他休的时间太长,大家看他生疏了,后来才发现那目光里带着小心翼翼,间或夹杂着嫉妒或鄙视。
听闻他回来了,大理少卿张君还特地过来看了看他,一见面就道:“苏寺正,身子养好了?”
张君虽任大理少卿,但顶头上司大理寺卿修祺正已值平头甲子,占着个称呼早已经不管事了。而张君正值壮年,为人圆润办事又利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大理寺实则已经是张君当家做主了,等修祺正一退下来就算名正言顺了。
“已无大碍,劳张大人惦念。”苏岑急忙行了个礼,又皱着眉抬起头来,“寺正?”
“你还不知道?”张君拍着苏岑肩膀哈哈一笑,“新科仕子案你立了头功,圣眷恩宠,连升两级,恭贺啊!”
苏岑口上谦逊地推辞一番,心里却暗自思忖,到底是哪里的恩宠他自然清楚,只是刚上任不到半年,连升两级,越过寺丞直接升到寺正,这升迁速度也算是绝无仅有了。
李释这是什么意思?打赏他床上伺候的好?还是补偿安抚他,恐他再生事端?
“那宋寺正呢?”苏岑问。
“建成啊,”张君幽幽叹了口气,“左迁到夔州了,任司马。建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急功近利了些,下去磨练一番就当长个记性。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这宋建成是张君的学生,一路都是跟着张君上来的,苏岑心里明了,这是以为他告暗状才把宋建成调走的,还指着他不要刻意打压,等过段时间再提拔上来。
苏岑回道:“是我当日莽撞,冲撞了宋大人,连累宋大人左迁我也过意不去,等来日宋大人返京我定当登门致歉。”
张君对苏岑的识时务抱以满意一笑,“建成的书房都空出来了,你今日既然来了就搬过去吧,先好好熟悉业务,别的不着急。”
苏岑拱手回道:“是。”
张君刚待起身离去,突然想起什么又把苏岑拉到一旁,小声道:“当说你要帮田老伯破田平之一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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