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立马眉开眼笑地讨好道:“斧钺汤镬,总有那么几样是看不出来痕迹的。大人可曾听说过铁树开花,这是说用铁管到人的喉咙里,再往里灌滚烫的热水,热水灼烧食道,但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保准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开口说话了。还有水刑,就用那种掺了冰碴子的水,把人按在里头溺一阵子,冰水呛进肺腑,比凌迟还难受,溺他个十次八次的,不信他到时候还敢翻供。”
苏岑不是尚刑之人,对大理寺内有什么私刑并不了解,见的最多的也就是薛成祯打板子,如今听着这人在这儿眉飞色舞地描述,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抽搐。
书吏说完了定定看着苏岑,一脸巴结的表情不加掩饰,却见苏岑面色如水,并不领他的情。
“明日一早你自己把辞呈送到张大人手上,”苏岑垂下眉目再懒得看他一眼,“别让我在大理寺再看见你,如若不然,那些刑罚就拿你试水。”
书吏面色一滞,眼看着苏岑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下一瞬跪地叩首,上演了跟徐林氏还有小厮一模一样的动作――抱紧了苏岑大腿不松手。
苏岑:“……”
今天他这大腿格外香还是怎么着?
最后苏岑还是找了门外几个衙役过来把人拖走了才解放了自己的大腿,再一看一身月白长衫已经被蹂|躏的皱皱巴巴不成样子了。
下次再出门办案一定换一身耐脏些的衣服,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苏大人表示有损自己风清月白的形象。
徐家的人一个个围坐在一起安静如鹌鹑,显然也没看明白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把自己的人都抓了。
“你们还能想到什么异常没有?”苏岑慢慢踱到众人面前,“不一定是案发当日的,就是平日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都可以说。”
徐家的人都被苏岑吓怕了,一个个头摇的像拨浪鼓,生怕自己一个摇慢了就会被抓回衙门。
苏岑哭笑不得,放段安慰道:“你们不用怕,只要你们是无罪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这样吧,举证有功,既然徐家当家的死的死抓的抓,我便替他们做主,能提供有用证据的,我给你们脱除奴籍。”
这显然是个巨大的诱惑,几个下人一听立马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但没人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互相看着,等着一个人先出来试水。
最终还是一个小丫鬟敌不住诱惑――主要还是敌不过苏大人这张脸,红着脸小心翼翼道:“大人当真?”
苏岑冲人一笑,“自然当真。”
小丫鬟面色更红了些,手里绞着帕子小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大人所说的证据,但我好像知道我家老爷是怎么死的。”
苏岑眸色一动,立即追问:“怎么死的?”
“大人刚说我家老爷把从死人墓里带出来的东西藏在卧房里是吗?”
苏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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