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敬急忙把黄缅拉着坐下,冲苏岑恭恭敬敬道:“也不是不闻不问,我们这次上门就是想请苏兄你帮帮忙,试着能不能不要惊动官府,私下里找找婉儿?”
苏岑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这件事只怕苏某恕难从命,不惊动官府的情况下我也无计可施。”
黄缅拂袖而起:“我就说了,一个毛头小子不过是浪得虚名,本事没有,架子倒是不小!”
“怀真!”邹明敬站起来呵斥一声。
苏岑垂着眸子自顾自喝茶:“恕不远送。”
黄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邹明敬眼看着是谈不下去了,只能拱手告辞:“苏兄不要放在心上,怀真这脾气真是……我替他赔个不是,苏兄大人大量,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
刚走到门口却又被人叫下,苏岑抱着那一盒子文房四宝送上前来,“这些东西还是请明敬兄带回去吧。”
邹明敬急忙推辞:“既然拿来了又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不为婉儿的事,就当交个朋友,还望苏兄千万要收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岑却之不恭,不管那个黄缅如何,这个邹明敬确实还算客套。循礼将人送出门外,看着人走远了苏岑才反身折回,吩咐阿福把门锁了。
阿福道:“伶儿还没回来呢。”
“他今夜不回来了。”
方才祁林来送他,人刚走苏岑就注意到曲伶儿悄悄跟了出去,元夕佳节,肯回来才怪。
等阿福锁了门,苏岑又道:“你去我房里找件价值相当的物件,过两天送到平远侯府去,就说近日新得的物件,送给邹明敬赏玩的。”
阿福点头应下来。
又过了两日,开印复朝,年味儿总算散尽了,一切步入正轨。
苏岑如今官居四品,三天两头就得上一次朝,不比在大理寺埋头办案子,成天跟官场上那些老油子打交道,人也越发圆润了一些。
也越发见识到了李释的老练。
简而言之,李释想要的,再怎么迂回曲折,最后总能得偿所愿。
譬如前一阵子李释忙着推新官吏考核制度。鉴于年前暗门在大周官场中安插了大批眼线,虽然最终以一波京察清理了大半,但治标不治本,保不齐他们什么时候就能再安插人进来。
于是开朝之初,李释就大刀阔斧地推陈出新,先是在吏部增设清吏司,六年一次的京察改为三年一察,每三年任满则由清吏司配合各部门考核一次,结果分上中下三等,连年为上则官升一级,为下则黜官一级,以此为类,是为期察。此外为制约吏部权力,又在御史台增设监察御史,分散各方,不定期进行巡察、廉察,如遇贪官佞臣,不必经由吏部,可直接上奏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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